没人说话,只有溪水潺潺流淌的声音。
他们彼此本就不熟,是被黎月的阿父强行绑到一起的,若不是那道该死的兽印,他们这一生都可能不认识。
此刻心照不宣地守着同一个秘密,气氛竟有些微妙的凝滞。
司祁和澜夕的关系在几个人里还算不错的。
还是司祁先开了口,他看向澜夕,银白色的长发被风吹得微动,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我知道你恨她,但别再做那样的事了。”
澜夕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他望着溪水里自己模糊的倒影,低声道:“我知道。”
昨晚冲动之下,他差点忘了雌性若是死于伴侣之手,所有结契的雄性都会跟着陪葬。
他不仅差点害死自己,还差点拖垮所有人。
“她好像……是认真的。她说的解契,或许不是骗我们的。”司祁的声音轻了些,带着点不确定,却又透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澜夕抬眼看向他,眸中闪过一丝动摇。
是啊,他也发现了。
主动提出解契,给司祁滴血时毫不犹豫,对幽冽的包扎给出明确奖励,甚至对池玉的质疑都耐着性子解释……
这一切,都和以前那个以折磨他们为乐的雌性判若两人。
也许……真能解契。
这个想法让澜夕沉寂已久的地方,忽然亮起一点细碎的光。
就像深埋在海底的珍珠,终于透过厚厚的泥沙,看到了一丝微光。
池玉在旁边听着,没插嘴,只是用树枝拨弄着地上的石子,苍绿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算计的光。
不管黎月打什么主意,只要能解契,别说做五顿饭,十顿他也认了。
烬野则看得简单,他摸了摸肚子,瓮声瓮气地说:“先吃饭吧,吃完赶路。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这话一出,没人反驳。
黎月吃了几个山洞里的野果,就走了出来。
几个兽夫应该也已经吃好了饭,正在外面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