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总有些陌生面孔出现在村口。有的骑摩托,戴着头盔不摘;有的开着外地牌照的越野车,在村道上转一圈就走。这些人不问人,不买货,光溜达。李长根心里明白:赵老六背后或许还有靠山,那些人不敢明着来,就派探子摸底。
所以他不能松劲。
这天傍晚,他背着竹篓从山上回来,路过坟地时特意停下。祖父墓碑前摆了一小杯烧酒,是他三天前供的,如今只剩半杯。他蹲下身,用袖子擦了擦碑面青苔,低声说:“爷,我又来看您了。秀兰快好了,您放心。”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砰!”
声音来自西北岗方向,沉闷短促,不像猎枪,倒像是某种高压气步枪。李长根猛地站起身,耳朵竖了起来。这年头谁敢在禁猎区开枪?而且还是傍晚收工时段。
他立刻转身往家走,脚步加快。到院门口翻墙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扒开猪圈后的土坑??油纸包还在,参没动。他又检查柴堆里的猎刀,原封不动。这才稍稍安心。
可直觉告诉他,有人盯上了这块地。
夜里十一点,他再次出发。
这次他没去护林站,而是绕到了鹰嘴砬子背面的一处岩洞。那是他年轻时发现的秘密据点,入口隐蔽,里面干燥通风,存了些干柴、火种和旧衣物。更重要的是,从那儿能俯瞰整个老埯子区域。
他在洞口架起望远镜,调好焦距。月光淡淡,照出林间轮廓。一切看似平静,可当他把镜头扫向东南坡时,发现了异样??一棵歪脖子松树下,有块反光的东西一闪而过。
不是金属,也不是玻璃,更像是镜头。
李长根眯起眼,屏住呼吸,继续观察。约莫过了二十分钟,那人终于露出了身形??一个穿灰夹克的男人,戴着鸭舌帽,手里端着一台长焦相机,正对着老埯子方向拍照。拍完一段视频后,他掏出手机低头操作,估计是在发消息。
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李长根冷笑一声,悄悄退出岩洞,沿着一条只有他知道的野兽小径迂回到对方身后。这条路陡峭湿滑,布满青苔,普通人根本不敢走。但他像只夜猫子,脚步轻得连落叶都不惊。
半小时后,他已经潜伏到了那棵松树斜上方的岩石上。
那人还在专注地调试设备,完全没有察觉头顶的危险。李长根缓缓抽出猎刀,用刀背敲了敲身旁一块松动的石头。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