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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贝卡夫人接过封套时,望着西里斯严谨的侧脸,又看了看海西温和却笃定的眼神。
这对兄妹真是让人羡慕不来的绝佳搭档,一个守住底线,一个铺好台阶,恰如这牛津的建筑,既有坚硬的石墙,也有雕花的窗棂。
“那么,”
她将封套放进提包,桌下的邦尼趁机钻出来蹭她的裙摆,“我明日就动身去朗伯恩。”
“请放心,驾车的查理多年往返于牛津与朗伯恩,相信你会度过一段愉快的旅程。
朗伯恩为你准备了单独的房舍,小邦尼也会获得舒适的住宅。”
“您想的实在是太过周到,相信我在朗伯恩会度过一段快乐的教学时光。”
丽贝卡垂眸看着脚边摇尾巴的小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的纹路。
这对兄妹,所见所闻,与她之前所想全然不是一般。
西里斯男爵年纪轻轻跨越阶级,获封男爵,面容严肃,行事严谨,毫无骄奢之意;
海西小姐即将成为德文郡公爵夫人,与她想象的美艳诱惑毫不相干,知识渊博,对姐妹了如指掌,不见一丝骄矜。
他们没有一丝一毫因身份改变而生的浮躁,也不见半分因地位悬殊而摆的架子。
丽贝卡轻轻吁了口气,心里那点对“高阶层”
的疏离感渐渐散去。
原来真正能在高处站稳的人,从不是靠运气或头衔,而是这份把日子过成细水长流的本事。
她低头拍了拍邦尼的头,暗自想着,去朗伯恩的差事,倒真是值得期待了。
从牛津的石板路到伦敦的浮华场,不过两小时车程,却像跨进了两个世界。
六月的晨光透过摄政式长窗,在穿衣镜上投下菱形光斑。
西里斯站在三面穿衣镜前,挥手让为他打理领结的女仆退下,手指不耐烦的上下翻飞,口出抱怨道:“这到底是谁设计的打结方法?一点不符合美学原理,应该送到澳大利亚牧羊。”
“难道不是哥哥,你灵活的手指出了问题?”
海西站在屏风后,女仆正为她的赛马会礼服系上最后一根缎带。
西里斯好不容易把领结系上,但怎么看怎么歪歪斜斜。
“去年德文郡公爵就嘲笑过我的领结像被绞死的火鸡。”
海西噗嗤笑出声,“别动。”
她走上前,温热的指尖拂过他的领口,轻轻将领结系成标准的四手结。
“去年你就是这样?还好意思说威廉坏话。”
她抬眼瞪他一下,眼里却带着笑意,“去年你自己系的歪歪斜斜,最后还是爱德华出手帮你系好。”
海西退后几步仔细观察,深灰蓝的晨礼服衬得哥哥愈挺拔,可那枚家族纹章的胸针,别在左襟的位置却偏高了一些。
西里斯低笑出声,任由她将胸针挪到正确的位置——正好在第二颗纽扣上方一寸处。
“反正有你在,总不会让我失礼。”
他低头看她专注的侧脸,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梢镀上一层金边。
海西忽然捏住他的袖口:“这里太松了。”
她对着裁缝大卫先生扬了扬下巴,“手腕处收半寸,他握缰绳时会更利落。”
又伸手抚平他后腰的褶皱,“你觉得腰线要不要再收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