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年居住在肯特郡罗辛斯府邸,说一不二,早已失去了基本的社交警惕。
“西里斯男爵为摄政王殿下培育珍珠,是诺福克公爵爱德华多年挚友,与马博罗公爵府,布特公爵府都有利益牵扯,”
达西见到姨母胸口剧烈的起伏,不情愿地收住到了嘴边的恶毒猜测,决定将严峻的形势完全展现在她面前,以免未来出现不可挽回的冲突。
“海西班纳特小姐深受德文郡公爵宠爱,他们的婚约,和她本人得到摄政王乔治殿下的祝福和赞誉,海西小姐还颇受夏洛特公主喜爱!
您难道不该与王室保持一致吗?”
安妮这时轻轻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小声说:“母亲,达西说得对,我也不想勉强。”
凯瑟琳夫人甩开女儿的手,怒视着达西:“你这是要忤逆你母亲的心意?要毁了达西家和罗辛斯的交情?”
“我没有忤逆母亲,”
达西挺直背脊,毫不退缩,“母亲若在世,也不会希望我用一生的幸福换‘交情’。
我心意已决,婚姻之事,我会自己做主。
至于达西家的体面,我会用自己的方式维护,不劳夫人费心。”
说完,他再次躬身,朝安妮表妹轻轻点头,利落转身离开。
书房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凯瑟琳夫人的怒喝,却没有回头。
方才拒绝的不仅是一场“凑对”
的婚姻,更是他过去‘遇事不决’和过于拖沓。
走到庭院里,晚风卷起落叶,他需要好好静一静,认真整理一下脑海中的混乱思维。
夜色渐浓,达西望着伦敦的方向,心中忽然有了清晰的念头:
他要回伦敦,不仅要处理家族与合作的事,也要对他和伊丽莎白之间的事情,详细思考,计划一番,如何磨合,如何让彼此都得到成长
柯林斯家的客厅,最后一缕暮色彻底从房间消失,伊丽莎白静坐在漆黑的房间里,没点蜡烛,唯有窗外虫鸣。
达西那句“你总凭感觉行事”
在她的耳边反复回响。
她忽然想起简当初拽着她、说“别让全家蒙羞”
的模样,又想起达西提及为简讨道歉信时的认真
谎言不是他说的,处理方式也没伤到任何无辜人,她那些尖锐的指责,哪里是怪达西?分明是恼自己当初支持简时没考虑后果,又不敢承认,只能把火气撒在他身上。
风从窗缝钻进来,她打了个冷颤,指尖无意识地蹭过裙摆刺绣,心里第一次生出几分茫然:原来她一直指责达西“冷漠”
,可自己的“冲动”
,不也是一种自私的逃避吗?
夏洛特端着茶点出现,意外漆黑一片的起居室。
“丽兹,达西先生呢?已经走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将茶盘放在茶几,熟门熟路地找出火柴,点燃蜡烛,“亲爱的,怎么不点灯?没有找到火柴吗?”
暖黄的光瞬间漫开,夏洛特挨着她坐下,见她眼眶微红,攥着手帕不说话,心里渐渐有了数。
“是不是……和达西先生闹不愉快了?”
伊丽莎白的肩膀轻轻颤了颤,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们吵架了。
我……我不该那样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