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连殊的质问,沈玉絜当真反复思考。
郁照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似有她轻语:“沈玉絜,你能为我去死吗?”
鸣雷惊春,将天幕撕开,霍然刺入惨烈的白,隆隆巨响紧随而至,恰成菩萨还魂时的叩问,让沈玉絜联想到因果报应,脑海中也仅剩下郁照。
恐怕这些时日,都不得安眠。
他也曾与家中争执,然而连他本人都放不下文瑶郡主所能带给他的利益,他只能一面维系着与连殊之间可笑的情分,一面满心赤忱热烈地捧向郁照,只可惜郁照口称无有男女之意,救他不过是为结善缘。
因在前,可果呢?
如今郁照魂归篙里,魄葬道山,成沈玉絜的梦魇心结。
……
“这天变得真快。”连殊闻雷声而颦眉,“还有多久才到郡主府?”
“一刻钟吧。”
连衡探窗窥景,雨丝细细密密飘到如玉的脸颊上,一场甘霖润物却伤人,总容易淋得人生病。
沈玉絜离去后,连衡强捺的不适才爆发出来,他立刻扭头屈身,躬缩成团,咳嗽声溢出袖间,悉数被连殊听去。
她改了主意,“我与你同去王府。”
连衡道声“好”。
雨势渐急,滴答滴答砸在马车上,嘈嘈切切,错乱的音节中,少年若有所思,还是问:“姑母是为了去见阿深吗?”
“也不尽然。”连殊微不可察地轻嗤:“顺道去见见王府请来的庸医。”
连衡今时今日成此模样,无能的医者也脱不了干系。
她只想说一句:若医不来不必强求,偏要不停地换药方,终究不起效。
他身上的症结,又非寻常草木药石得解。
连衡两手交叠落在腿上,仪态端正,仍为府中医者开脱:“是我无能,还不能够痊愈。”
他的确够无能,时至今日依旧要仰人鼻息而活,面对那些将他用作研究的庸医也无能为力,总在不断地换药方,饮新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