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帆城医院,从最顶层的楼道口放眼望去,每一个病房都空荡荡的,只有走廊尽头的那个病房还亮着灯光。
病床上坐着一个少女。
额前是黑色碎发,脑后扎着一根火红色的长辫,此时她的面前放着一张打开的折...
我站在镜前,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窝微陷,颧骨略高,像是被岁月与梦境共同雕刻出的残影。可那笑意却是真的??不是程序生成的弧度,也不是系统预设的情绪模板,而是从胸腔深处涌上来的、带着痛感的释然。
“今天,我们去哪儿?”我又问了一遍。
镜中人没有回答,但我知道他听见了。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左掌,那里,疤痕仍在,像一枚永不冷却的烙印。它不再发烫,却始终温热,如同埋在血肉里的火种,提醒我:你曾燃烧过,也值得继续燃烧。
我转身离开镜子,拿起桌上的日记本。封面已经裂开,边角卷曲,内页夹着那张照片??穿黑风衣的背影,抬头望天。我翻到最新一页,提笔写下:
>“他走了,但我还在。
>不是胜利,只是延续。
>觉醒不是终点,而是每一次呼吸时的选择。”
写完后,我把笔放下,窗外暮色渐浓。远处城市灯火次第亮起,像一片漂浮在黑暗中的星海。那些光点里,有多少人正沉浸在“合理”的人生剧本中?又有多少人,在某个深夜突然惊醒,听见心底传来一声不属于自己的低语?
我想起小林最后说的话:“系统不会彻底消失,它只会进化。”
她说这话时,我们正坐在一辆驶向郊区的夜班公交上,车厢空荡,只有司机和我们两个乘客。她靠着窗,眼神疲惫却清明。“下一次,它不会再用痛苦来控制你,而是用幸福。它会告诉你:你已经够好了,别再追问了,安心生活吧。”
我当时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录音机。
现在我懂了。真正的陷阱从来不是恐惧,而是安逸。是那个温柔劝你“放下执念”的声音,是你最亲近的人对你说“何必较真”,是广告屏里那个微笑的心理咨询师反复强调:“接受现状,就是成熟。”
他们都在说同一件事:别醒来。
可我已经醒过太多次了。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