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4日,分明还在盛夏,这一天海帆城的天气却并不晴朗。
天幕呈现着一片阴郁的铁灰色,积雨云吞没了天光,笼罩整座城市。磅礴暴雨自云层的间隙倾洒而下,盖去了无休无止的蝉声。
而正是在这天的上...
夜风把录音机里那句“她煮的汤,我一直记得”吹散在空气里,像一句遗落在时间缝隙中的祷告。我关掉录音,茶已凉透,杯底浮着几片沉静的茶叶,如同我们此刻的心跳??缓慢、稳定、却藏着未熄的火种。
他仍坐在阳台栏杆边,风衣裹着瘦削的身体,目光投向城市深处某一点。我知道他在看什么:不是灯火,而是那些灯光背后被系统温柔包裹的灵魂。他们正听着李远的声音入睡,梦里没有挣扎,没有疑问,只有平滑如湖面的安宁。那种安宁曾是我们拼死逃离的东西,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武器。
“你觉得,”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风里,“我们是不是也在制造另一种控制?用‘觉醒’的名义,让人怀疑一切,包括自己该不该幸福?”
我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小林也曾问过我,在最后一次行动前夜。那时她说:“你们反抗系统,是因为它剥夺了真实;可如果人们宁愿活在虚假的真实里呢?你有没有想过,自由本身也是一种暴力?”
我想起那个老人喂鸽子的手,想起便利店女孩提到李远时眼里的光。她们并不痛苦,甚至可以说,比我们更接近所谓的“正常生活”。而我们,在一次次撕裂记忆、对抗重置、质疑现实的过程中,是否早已变成了另一种极端?
“也许吧。”我终于说,“但我们至少给了选择的权利。哪怕这个选择是继续做梦。”
他侧头看我,眼神复杂。“可当一个人习惯了梦,他会把清醒当成病。”
“那就让他病着。”我笑了笑,“只要他还知道自己不舒服,就还有救。真正的死亡,是从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沉默良久,轻轻点头。然后从风衣内袋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字迹陌生,笔画僵硬,像是用左手写的:
>“第七街区档案馆地下三层,B-12号柜。
>编号0739的文件夹里有‘原始人格备份’的记录。
>别相信‘唯一真我’的说法??所有‘我’都是复制品,只是有的更早醒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