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和周涛活成了合租的陌生人。
厨房水槽里堆着昨天的碗盘,客厅沙上散落着他的衬衫和袜子,而卧室的梳妆台,早已被一层薄薄的灰尘覆盖。
这不是因为我懒,而是因为我早已放弃在这个所谓的“家”
里扮演任何角色。
“田颖,门口的垃圾带一下。”
周涛一边刷着牙,一边从浴室探出头来,口齿不清地说。
我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玄关处换上高跟鞋。
早晨七点的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划出一道明亮的光痕。
我盯着那些在光线中飞舞的尘埃粒子,突然感到一阵窒息。
“我上班了。”
我抓起包,简短地吐出四个字,没等他回应就关上了门。
电梯里,我望着镜面中那个三十岁女人的脸——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
三年婚姻,把曾经对爱情充满憧憬的田颖变成了一个对家务视而不见、对丈夫冷若冰霜的行尸走肉。
公司里,我是一名普通的管理人员。
办公桌前,我熟练地处理着各种文件报表,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只有卫生间的隔间里,我才允许自己偶尔呆,思考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周涛不是坏人,正因如此,我才更加痛苦。
他按部就班地履行着丈夫的责任——按时回家,工资上交,纪念日送花。
可我们之间隔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谁也不愿意先迈出一步去跨越。
“田姐,这份报表您看一下。”
新来的实习生小杨怯生生地递过来一份文件。
我迅浏览了一遍,指出几个错误。
看着她慌张道歉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三年前的自己——也是这般小心翼翼,生怕在工作中出错。
那时我刚和周涛结婚不久,满心以为婚姻是爱情的延续,而非坟墓。
“没关系,下次注意。”
我缓和了语气,看着她如释重负地离开。
下班回家,推开门,一股外卖的味道扑面而来。
周涛坐在餐桌前,面前是两份已经打开的餐盒。
“今天加班,就随便买了点。”
他解释道,眼睛始终没离开手机屏幕。
我默默坐下,拿起筷子。
饭桌上一片寂静,只有咀嚼食物和偶尔手机提示音的声音。
这种寂静不像安宁,而像一种无声的控诉。
“我妈今天又来电话了。”
周涛突然开口,“问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我筷子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现在工作正处于上升期,再等等吧。”
这是我一贯的托词,周涛也心照不宣地不再追问。
实际上,我们已经有半年没有性生活了。
同床异梦这个词,用来形容我们再合适不过。
周末,我照常加班回家,却现周涛罕见地早早坐在沙上,面色凝重。
茶几上摆着一本熟悉的墨绿色笔记本——那是我藏在家中最旧的那罐白糖下面的日记本。
我的心脏骤然停止了一拍。
“这是什么,田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