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一刻多钟后。
内阁阁臣申时行在北镇抚司镇抚使曹威与锦衣卫千户吕海的陪同下,来到了诏狱监牢。
申时行乃是奉圣命,探一探王世贞的口风,寻出令其妥协之法。
“曹指挥使,派一狱卒引领,带我去牢房前即可,其他人就不用跟随了!”申时行说道。
“是!”曹威拱手道。
片刻后。
申时行出现在王世贞的牢门前,其挥了挥手,引领的狱卒便退了下去。
“元美兄,许久不见,你……你……何必呢?”申时行无奈叹气。
王世贞与申时行同朝为官,前者比后者大十岁,二人在仕途上几乎没有交集,仅仅算得上点头之交。
王世贞见来者是申时行,不由得缓缓站起身来。
“申阁老,你若是来当那荆人(张居正)之说客的,还请回去吧!”王世贞冷声说道。
隔壁牢房的十二名学子知晓来者乃是内阁阁臣申时行,不由得也都站起身来。
申时行务实低调,在官场与民间的名声都不错。
申时行缓了缓,接着道:“当年,令尊被严嵩父子构陷致死,先帝已为其平反。今日的张阁老与严嵩完全不一样,我知你恨权臣当国,但当下陛下年幼,只能倚靠张阁老,你凭借高肃卿一本难辨真伪的《病榻遗言》,将此事闹得天下皆知,有些过分了,这已经算得上构陷!”
“此事经陛下命人清查后,很快就能还张阁老与冯公公清白,你这样以鸡蛋撞石头,连带着还毁了这些年轻人的前途,值得吗?”
“值得!”王世贞抬高了声音说道。
“权臣专断,中官干政,大明怎能兴盛?”
“老夫知晓,朝廷一番调查后,无论查出什么,都会全面否定高肃卿的《病榻遗言》,但是老夫相信高肃卿,老夫来京,便是来求死的。”
“朝廷若杀我,这些年轻人会将真相传于后世,无数相信我的书生士子们会为我立言;朝廷若放了我,我便继续用笔战斗,直到朝堂没有权臣,没有权宦。当然,朝廷也可以将我们全杀了,杀了我们,我相信,天下人都会相信高肃卿的《病榻遗言》就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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