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瞬间便猜出,定然是王世贞说过自己的坏话,称自己狡猾擅辩,三言两语间就能将人引入陷阱中。
沈念淡淡一笑,接着道:“这是我的心里话,信不信由你们吧!”
沈念只认可他们很勇敢,但并不认为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随即,沈念看了一眼王世贞。
“你们恩师背对于我,显然不愿与我沟通,那我只能给你们上一节课了,给你们上课,我想我还是够资格的!”
沈念在他们面前,没有自称本官,已经将架子摆得很低了。
作为朝廷的三品大员,翰林院庶吉士的教习,当今皇帝的经筵日讲官,给这些人上课,实乃他们祖坟上冒青烟。
若此次他们未随王世贞赴京闹出此等大动静,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与沈念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我讲课时,你们可以一言不发,可以配合你们的老师转过身,甚至捂住耳朵,但我相信你们不会这么做,自百家议政之后,我大明的年轻学子们都知听比讲更重要,听罢我的课,没准儿你们更知如何反驳我!”
沈念环顾四周,发现无人转身,更无人捂住耳朵。
这些人熟读圣贤书。
他们清楚自己作为晚辈没有资格在沈念面前做出不礼之举。
沈念朝前迈出一步,双手背于后方。
“你们可知朝廷为何要施行新政改革?”沈念环顾四周,自问自答道:“因为再不改革,咱们大明就要完了!”
“我朝自嘉靖后期始,法治废驰、纪纲失衡,青衿把持官府,卑幼倾轧尊长,部民不畏有司,乡里暴民打砸官府之事常见,几乎是礼崩乐坏。究其根源,是土地兼并,贫富不均,底层百姓难以读书明理,只能变成不稼不穑之流民。”
“朝廷若想改变此现状,首先国库必须要有钱,有钱边境方能安,流民灾民才能得到抚慰进而不会变成暴民……”
“自嘉靖七年到隆庆五年,我朝太仓库岁出岁入白银相比较,无一年盈余,朝廷为官员发放俸禄,为边军提供军费也经常是捉襟见肘,于是朝廷开启了全国丈田、给驿条例、考成法、一条鞭法等一系列新政措施。”
“你们可能不知,除了这些民间举措外,朝廷不断削减宫廷织造、减少宫廷节庆、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