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合污,以及利用权势压迫,栽赃陷害。
县官们若不强势,若无定力和手段,根本做不下去。
全国丈田开启的半年来。
田地兼并者与州县官员发生冲突已达上百次。
只是此次将一县县令打成重伤,还从未发生过。
曲阜县,虽是孔子之乡,但并不是一个富县,县城之外的底层百姓依然贫穷。
这是因为曲阜县内有两个全靠百姓来养的吸血鬼。
一个是孔家第六十四代衍圣公孔尚贤,一个是成祖皇帝靖难功臣薛禄的七世孙薛汴。
他们几乎兼并了曲阜县八成以上的田地。
不过自全国丈田开始后。
二人非常老实,积极配合朝廷,被查出的隐田,他们要么选择卖掉,要么选择向朝廷缴纳高额赋税。
但因为他们之前的“垂范”作用,导致曲阜县诞生了一大批有钱的乡绅地主。
这样的环境下,曲阜县的贫富差距非常大。
外加曲阜县学术氛围非常浓厚,一些穷得吃不上饭的百姓砸锅卖铁都想着让家中的男丁读书考取功名。
笔墨纸砚,皆非常耗钱。
所以,富者越富,穷者越穷。
这样的贫困县,丈量田地,赋税重新厘定后,最容易出现问题。
此刻,沈念只能祈祷汤显祖能逃过这一劫。
与此同时。
内阁三阁老翻到此奏疏后,票拟决定也是严惩严办,主谋者死罪。
朝廷对闯县衙与殴打官员,乃是零容忍。
小万历看到这封奏疏后,也甚是生气。
他对汤显祖印象很深,后者才气十足,一身正气,且年仅不过二十八岁,乃是朝廷的重点培养对象。
他直接批了一个“准”字,主谋者必死无疑。
……
午后,翰林院,蝉鸣阵阵。
沈念正在批阅文书,一名文吏快速走了过来,在门口轻敲房门。
“进!”沈念道。
“沈学士,大门外有一个小乞丐,称有要事见您,但门口兵卒问其何事,他只字不提,只是跪在地上,他看上去非常虚弱,您若不认识,我便将他送到顺天府了!”
沈念“民为贵”和“苦一苦百姓不如苦一苦官员”的名头,天下人皆知。
时不时便有一些想要诉冤屈告状的百姓,不找顺天府,不找刑部,反而来到翰林院。
对此。
只要不是沈念知晓之事、认识之人,基本都令胥吏将其带到合适的地方了。
此乃官场秩序。
沈念若做这样的好人好事,名声传出去,翰林院外立即就会如棋盘街集市那样热闹,沈念恐怕连自己的正职事务都无暇顾及了。
沈念本想点头,令胥吏将其送到顺天府,但转念一想是个孩子,不由得道:“随我出去看看!”
……
片刻后。
沈念走到翰林院大门外。
一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少年,衣衫破烂,且全被汗水浸湿,正迎着烈日跪着。
其脖子上挂着一圈又一圈的脏灰,显然是很长时间没有洗澡了。
沈念看向他,少年也是一脸疑惑地看向沈念。
沈念道:“本官便是翰林院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