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两个孩子进去,自己则迅速指挥亲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宫殿内外原本的侍卫全部缴械控制或替换,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做完这一切,宇文护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野心、决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的神情,昂首阔步,推开了寝殿沉重的大门。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以及方才外面隐约传来的短促喧哗和兵甲碰撞声,已然惊动了意识模糊的宇文泰。
以他的政治智慧和敏锐,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强打起精神,用微弱的声音对守在榻前的太子宇文觉说:“觉儿……扶……扶朕起来。”
宇文觉费力地将父亲扶起,靠在软垫上。宇文泰虽然虚弱不堪,脸色蜡黄,但那双深陷的眼睛却依然锐利,他平静地注视着大步走进来的宇文护,整个寝殿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叔侄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无声地进行着最后的较量。
最终还是宇文泰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萨保(宇文护的字),外面……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喧哗?”
宇文护面不改色,甚至微微躬身,语气平淡地回答道:“回陛下,无事。方才发现有几个不长眼的宫人,趁乱偷盗宫中财物,已被臣及时镇压,惊扰圣驾,臣罪该万死。” 他谎话说得滴水不漏,仿佛真只是一桩小事。
宇文泰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他转向儿子,吩咐道:“觉儿,去替朕传中护军尉迟统领前来。朕要问问他,是如何管理宫禁的?竟让这等鼠辈混入宫中担任卫士!”
他这是明知故问,意在试探宇文护的控制力,也是想寻求一丝外部干预的可能。
宇文觉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刚要迈步向外走,宇文护却抢先一步,伸手拦在了他的面前,脸上虽然还带着笑,语气却不容反驳:“太子殿下,陛下龙体欠安,您身为储君,理应在榻前悉心侍奉。这等微末小事,交由臣去处理即可,何须殿下亲自劳动?”
他的话软中带硬,彻底堵死了宇文觉求援的可能。
宇文泰见宇文护如此强势,连太子都被轻易拦下,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他知道,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他不再绕圈子,直接问道,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嘲讽:“萨保,你此时带兵入宫,究竟意欲何为?”
宇文护见宇文泰挑明,也不再伪装,挺直腰板,朗声道:“叔父,侄儿已与城外的汉王刘璟谈妥。只要叔父肯以大局为重,退位让贤,刘璟便愿意从许昌撤兵,保全我大周社稷血脉。为了宇文氏的江山,为了这满城军民,还请叔父……下诏退位!”
他终于图穷匕见。
宇文泰故作沉吟,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也为儿子争取一线生机:“退位……朕若退位,谁可继之?觉儿年幼,尚不足十岁,如何能担此重任?”
宇文护不耐烦地打断他:“此事就不劳叔父操心了!朝中自有忠臣良将辅佐。请叔父即刻下诏!” 他的语气变得强硬,不再有丝毫敬意。
宇文泰心中悲凉,还想用亲情做最后的感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萨保……当年你父亲早逝,朕将你带在身边,视若己出,悉心教导,何曾有过亏待?我们叔侄之间,何至于……非要走到这一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