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半个月前——————
邙山大战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仍弥漫着血腥与焦土的气息。汉王刘璟立于高处,眺望着齐军溃退的烟尘,眼神锐利如鹰。他招来年轻气盛的将领窦毅,沉声下令:“予你五千轻骑,即刻向东追击!务必查明高欢去向,若其势单力孤,有机会便给孤擒拿回来!若其已与段韶部汇合,兵力雄厚,不可恋战,速速回报军情”
“末将得令!”窦毅抱拳领命,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坚定的光芒。他是将门之后,祖上数代皆为名将,自幼苦练武艺兵法,渴望着能阵前斩将、立下不世之功。此刻,追击北齐皇帝高欢的重任落在肩上,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抓住高欢,为汉王除去这心腹大患!
窦毅点齐五千精锐骑兵,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汉军大营,沿着高欢溃军留下的狼藉痕迹,一路疯狂追赶。他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不断催促部下加快速度,心中那团建功立业的火焰烧得他几乎忘却了疲惫。
终于在泰山脚下的一片丘陵地带,斥候回报,发现了高欢及其麾下最精锐的二千“百保鲜卑”骑兵的踪迹!他们似乎人困马乏,正在一处溪流旁短暂休整。
“天助我也!”窦毅眼中精光暴涨,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令:“全军听令!目标前方齐军,冲锋!斩杀高欢者,赏千金,连升三级!”他深知兵贵神速,绝不能给高欢任何喘息之机。
五千汉军铁骑如同决堤洪流,呐喊着从山坡上俯冲而下,直扑向措手不及的齐军。
与此同时,齐军阵营中一片愁云惨淡。高欢失魂落魄地坐在马上,眼神空洞,往日的枭雄气概荡然无存,仿佛魂儿还丢在邙山的尸山血海里。老将斛律金须发戟张,焦急地策马在他身边来回奔走,声音嘶哑地催促:“陛下!追兵已至!快下令迎战或撤退吧!陛下!”
高欢仿佛没有听见,口中兀自喃喃:“败了……竟然败了……朕的大军啊……” 斛律金连喊数声不见回应,眼看汉军骑兵锋矢已近,他一跺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拔出战刀,怒吼道:“百保鲜卑!听我号令!结阵迎敌!誓死保护陛下!”
两千百保鲜卑不愧是高欢倾尽心血打造的王牌,虽经败绩,闻令立刻展现出极强的军事素养,迅速收缩,结成紧密的防御阵型,如同一个浑身是刺的铁刺猬。下一刻,汉军铁骑狠狠地撞了上来!
“轰——!”
人仰马翻,血光迸溅!
金属撞击声、战马嘶鸣声、士兵的怒吼与惨叫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山谷。汉军兵力占优,气势如虹;而百保鲜卑装备精良,悍不畏死,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双方骑兵纠缠在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每一刻都有人坠马身亡,战况异常惨烈。
窦毅挥舞长枪,接连挑落数名鲜卑骑兵,但他此行目标明确,并非为了与这些小兵纠缠。他目光如鹰隼般在混乱的战场上搜寻,终于锁定了被层层护卫在阵型中央、那个神情呆滞的身影——高欢!
“刘雄!”窦毅大吼一声,将指挥权交给副将,“你来指挥,缠住敌军主力!我去取高欢首级!”
“将军小心!”刘雄应声,立刻接过指挥,加强攻势,试图牵制住斛律金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