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的敕勒川南汉军大营，万籁俱寂。
篝火渐弱，只剩下零星的火星在夜风中明灭不定。
唯有中军大帐依旧灯火通明，将刘璟来回踱步的身影投射在帐布上，如同一个不安的幽灵。
刘璟背着手在帐内来回走动，铁甲随着他的动作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他的眉头紧锁，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在烛光下闪着微光。
这是他第五次掀开帐帘向外张望了，黑暗中只有巡逻士兵的火把如萤火般闪烁，远处偶尔传来战马的嘶鸣。
&0t;怎么还没回来&0t;刘璟低声自语，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焦虑。
他转身回到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案上的地图已经被他翻看得起了皱褶，几个关键位置被朱砂笔圈了又圈。
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刘璟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但进来的只是端着热茶的亲兵。
&0t;汉王，您一夜未眠，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0t;贺若敦小心翼翼地将茶盏放在案上。
刘璟点点头，却没有伸手去拿。
&0t;高昂将军和李虎将军有消息了吗？&0t;
&0t;回汉王，还没有。
&0t;亲兵低下头，&0t;不过斥候已经派出三批了，应该很快&0t;
刘璟挥手打断了他：&0t;下去吧。
&0t;
亲兵退下后，刘璟走到帐壁前，凝视着挂在那里的胡琴。
那是他从长安带来的妻子之物，琴身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琴弦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他伸手轻轻拨动琴弦，一声低沉的音符在帐内回荡。
&0t;大王又在担心了？&0t;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刘璟回头，看见军师长孙俭掀帘而入。
&0t;军师怎么还没休息？&0t;刘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长孙俭走到案前，就着烛光研究地形图：&0t;臣正值壮年，少睡些也无妨。
倒是汉王，明日还有军务，该保重身体才是。
&0t;
刘璟叹了口气，坐回案前：&0t;二弟和李虎带兵袭击柔然大营已经三个时辰了，至今未归。
我怎能安心休息？&0t;
长孙俭抚须道：&0t;高将军勇猛过人，李将军谨慎稳重，二人配合默契，不会有事的。
&0t;
&0t;阿那环狡猾如狐，我担心&0t;刘璟的话被远处突然响起的马蹄声打断。
&0t;报——！
&0t;一个急促的声音由远及近。
刘璟和长孙俭同时站起，快步走向帐门。
一名斥候飞驰而来，在帐前滚鞍下马，单膝跪地：&0t;禀汉王，高昂将军和李虎将军已率军返回，距大营不足五里！
&0t;
刘璟紧绷的面容终于松动，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0t;好，好！
传令下去，准备热水热食，让将士们好好休息。
&0t;
斥候领命而去。
刘璟转身对长孙俭笑道：&0t;军师，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