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尚书左仆射,归顺后任职于新设的中原行台。“杨公今年五十有三,然精神矍铄,体魄强健。历仕三朝,资历之深,无人能出其右。且素有智谋,当年曾为尔朱兆画策,挫败南梁名将陈庆之北伐之师,此乃实打实之功绩,足证其能。”
接着,他又道:“臣再推,益州刺史,贺琛。贺刺史原为南梁南阳太守,归我大汉后,治理益州,政声卓着。其人品行方正,坚守原则,即便在梁朝时,亦敢冒死上书,直谏梁帝萧衍,请求约束宗室奢靡、限制佛寺过度侵占民产。在益州任上,不畏强豪,坚决打击地方势力,大力整治巴蜀私盐泛滥之痼疾,执法如山,从不徇情,素有‘铁面刺史’之誉。朝廷正需此等刚正不阿、勇于任事之臣。”
这两位的推荐,显示了举荐者意在平衡各方势力,安抚降臣,同时也确实基于其能力和政绩。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刘璟身上。刘璟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决断:“郦公与高公临致仕前,亦向孤推荐了两位贤才。一为会州刺史杜弼,一为豳州刺史崔季舒。二人在地方之政绩,想必诸位亦有耳闻,孤便不再赘述。”他目光扫过全场,“现在,请诸卿将方才所荐之人,心中稍作权衡。半刻钟后,孤念到名字,诸位举手表决,以示公允。”
御书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和魏收、庾信笔尖在纸上的沙沙声。各位重臣或闭目沉思,或暗自打量他人神色,心中权衡着利益、能力与平衡。
然而,就在这决定帝国未来权力格局的关键时刻,殿外突然传来了羽林中郎将贺若敦急促而洪亮的禀报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大王!宫外有紧急事态,容末将即刻禀告!”
“进来说!”刘璟眉头微皱。
贺若敦一身戎装,快步走入,单膝跪地,语气沉凝:“启禀大王!数千太学学子,此刻聚集于朱雀大街,游行请愿!他们……他们高举横幅,上书‘清君侧,正朝纲’等语,痛斥……痛斥朝廷有奸相误国,蒙蔽圣听!并喧嚷称,此次选相之事,早已内定,不过是走个过场,他们要求朝廷公开遴选,公正用人!”
“何人领头?”刘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据查,正是……正是告假在府的礼部尚书,郑道昭,郑公!”
“什么?郑道昭?!”
“岂有此理!”
“他竟然敢蛊惑学子,聚众闹事!”
贺若敦话音刚落,御书房内顿时一片哗然!在场的高官们无不面露怒色,纷纷出声斥责。长孙俭气得胡须直抖:“郑道昭枉读圣贤书!竟行此挟持舆论、要挟朝廷之事!”苏绰也眉头紧锁:“此举实乃祸乱朝纲,其心可诛!”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怒骂郑道昭图谋不轨,借机生事。
在一片愤慨声中,刘璟却轻轻拍了拍御案,示意众人安静。他的脸上非但没有怒容,反而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扫过群臣,缓缓说道:
“诸卿,何必动怒?既然太学的莘莘学子们心系国事,上街鸣其不平,这是关心朝廷嘛。我等身居庙堂,岂能闭塞视听了?”他站起身,掸了掸衣袖,“走吧,诸位爱卿,随孤一起出宫,亲耳去听一听,郑公和这些年轻的太学生们,究竟有何具体的诉求,有何等的冤屈要陈。”
他顿了顿,目光落回那份尚未开始表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