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女人就生出孩子了”,直到后来发现是因为男女之间进行了某种活动,于是参与那项活动的人就成了孩子的父亲。
阿莫既然都提出“父亲”的概念了,当然就是知道的,但他好像就是很自然地觉得,既然孩子不是自己亲自生的,那就不属于自己。
但在此基础上,因为北地有“成亲”的制度,所以通常男人们认为妻子生下的孩子就是自己后代,所以男人们又会对自己的孩子很好,哪怕豁出性命也会保护妻子和孩子。
冯玉:“你为什么要说通常?”
阿莫说:“因为很多时候女人生下的孩子并不是和她成亲的那个男人的啊。”
“就是说这个你们也是可以接受的?”
“肯定还是会有点难过,但是一般不会计较那么多。孩子属于整个部族,只要女人为部族诞下孩子,男人们就会一视同仁地保护。”
这波啊,这波是天下大同。
那冯玉就不明白了:“既然这样的话,你们为什么还要成亲呢?随便搞随便生,生出来大家一起保护不就行了吗?”
到底还是把阿莫惹生气了:“你这人说话越来越没谱了!哪有这样的,你把我们桀族人当什么了……我不跟你说话了,我回去了。”
然后把药膏往床边一放,没好气地就出了帐篷,上马走了。
*
所以冯玉的社会学考察很不顺利,每次当她问到什么很核心、很关键的问题时,阿莫都会撂挑子走人。
或者就是会得到很没用的答案,阿莫会说“因为一直就是这样的啊”“所有人都是要成亲的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问,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听得冯玉一个头三个大。
不过这也不怪阿莫,很多生活在社会规则里的人,她们只是知道“要这么做”,因为“所有人都这样”,但很少去思考为什么。即便思考了,大多数人也是得不出正确答案的。
尤其像阿莫这样消息闭塞的个体,他只知道周围人的生活,其她全是遥远的传说,而且她们好像也不研究历史,不知道习俗是如何传下来的,只知道照做就是了。
在和阿莫聊天的过程中,冯玉发现他甚至都不识字,当冯玉问他的名字用桀族文字怎么写,他支支吾吾地说自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