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的遗体,身上长袍早被体液浸湿发黄,看尸体下巴翘起的白色髭髯,不是路边那位老人是谁?
受到惊吓的钟原倒退而出,脑中一片空白的全速逃到房外。
是遇到了鬼吗?
他自小接触道观,所以不是无神论者,可遇鬼撞鬼之事只出现在街坊的饭后闲谈里,亲身遇上就太扯了。末世到底是个什么世界,能把传说和诡异都照进现实。
室外清风拂面,消退了钟原冒出的一身冷汗,头脑也变的清凉起来。回想床上尸体居中平躺,搭握在小腹的双手松弛自然,肯定不是遇害而死,难道是逝者心中有什么未了之事,这才引他前往。
他苦笑摇头。自己为搏条生路奋力拼杀,心志磨练的愈发坚定,不该怕成这样。于是大着胆子再次入内,先去了书案前站定查看。桌面与方才无异,不过细细端量,发现文房四宝并非凡品,件件都透着古朴厚重。而且稍一凝神,竟还闻到股清香弥散,味道似曾相识。
再看用蓝锦扎口的灰色布袋上封着张黄色道符,心里恍然大悟。难道老者是道门中人?
世上总有人无法承受生命之轻,钟原感觉自己猜到了真相,揭起书案上的信笺细看起来。上书行草字迹俊逸有力,即便不懂书法的也能看出,其中粗细藏露变数无穷,有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之感,包含万千气象。
“苍天垂青,老夫余满已一百有三,本是归门穿廊入田园乡坊,第以今日事势观之有魑魅魍魉横行人间,奈何修炼中不得功法,吾身老朽已无寸力可动,乱世行走不及年少万一,见灾至只及掩面而悲,将奈之何?
吾处今日之煎熬则较死为苦也,诚愿以吾身为苍生祈福。吾平生最厌灵物,今则又望其所在,与汝相对又不能启口,恐汝不解吾意故留此书。见吾言者即为长生门徒,劳烦携天雷神木及吾封印之洞源符书转交江左崇真宫不肖弃徒雷由子。余满行礼。”
“另,右展:入谷寻源久未逢,空花落尽欲谁从。凭栏此日看秋水,隔院何人扣暮钟。衰壮自怜身是幻,将迎不为病方慵。点睛且秀闲来手,敢道长廊少画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