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野?滚!”
少女吓了一跳,手里的糖画差点掉下去。
她循声望去,目光越过攒动的人群。
不远处名叫“醉仙楼”的酒家,气派的新漆下,一个穿着破旧短褂的汉子被人从里面狠狠扔了出来,像一袋沉重的货物,重重摔在了青石路面上。
尘土被砸得腾起,将少女手中的糖画都给浇了个遍。
少女的嘴微微瘪起,眼看就要哭了。
那汉子蜷缩着身子,痛苦地呻吟,嘴角渗出血沫。
醉仙楼的门槛上,一个铁塔般的身影堵在那里。
他所投下的阴影几乎将那倒地的汉子完全吞没。
那是个光着膀子的糙汉,浑身虬结的肌肉像是一块块铁疙瘩,油光蹭亮。
最骇人的是他那双脚,出奇地宽大厚实。
脚趾粗短得近乎畸形,皮肤是深褐色的,角质层厚得如同粗糙的树皮,仿佛那不是人脚,而是什么猛兽的蹄子,深深扣在门槛的木板上。
他居高临下,鼻孔喷着粗气,声音如同闷雷般炸响。
“记着!今日醉仙楼被我们包圆了,再敢惹我们‘恶人众’,下回就不是踹你一脚这么便宜了!老子血蹄子吴所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回去告诉你主子,醉仙楼这块地,以后姓叶!我们大当家,是杀得长安城人头滚滚的‘背棺僧’叶响!二当家是要你命没商量的‘赌命鬼’林生!招子给我放亮点!”
血蹄子吴所为?背棺僧叶响?赌命鬼林生?
当熟悉的名字和奇怪的称谓凑在一起,少女脸上顿时腾起一股恼意。
“我爹爹才不随便杀人呢!竟敢冒充我爹爹,还毁了我的糖画,我这就去告你们的状!”
手里的糖画被无意识地攥紧,下一刻,少女便猛地一转身,小小的身影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灵巧地拨开挡路的人群,朝着城东方向,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靛青的身影在重建的街市缝隙中几个闪动,便消失不见了。
城东小巷,远离喧闹的朱雀大街。
这里曾是长安灾害的重灾区,断壁残垣还未清理干净。
新的地基刚刚打下,显得格外空旷冷清。
风卷着残存的灰烬和沙砾,打着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