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的颀伟男子,神情漠然,盯着骂骂咧咧站起身来的韦阿宝,又投向扔在婚床上,衣衫不整的甄燃玉,眼光落在她赤裸的雪白肌肤上,却清澈如冰,没有一丝的欲望。
“可惜,我还是略来迟了。你叔父传信给我,让我在他死后照顾你。”
男人露出一丝解嘲的笑意:“说起来,这种事情本该是我那个师弟的风格,石某人身为朝廷命官,这番却弄得与绿林草侠差不多了。怎奈何我欠过你叔父人情呢?欠情不还,不是某人的风格。”
听得“朝廷命官”四字,韦阿宝神色一变,但寻思一般的官吏,他凭借财势也能花钱摆平,当下便要大叫:“庄上护卫,快来杀贼,有贼人来犯……”
高大男子长枪一荡,卷起一阵劲风,与此同时,韦阿宝意识到,他运气高声叫出的那段话,怕是外边一个字也没人听得见了。
而男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实际上从始至终,男人或者手里的长枪,都没有碰过他,但韦阿宝却如同被施了神话当中的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
男人解下月白色的外袍,披在衣衫褴褛,神色狼狈的甄燃玉身上,徐徐开口。
“你恨他吗?”
惊魂方定的甄燃玉才有心思打量男人那张脸。男人看起来三十余岁,身材修长,面相方正,五官端正挑不出任何瑕疵,只是少些潘安宋玉那般脂粉气美男子的俊秀。然而仔细看时,那种军旅中打磨出来的硬汉子卓荦意态,却又说不出地耐看。
她沉吟少顷,咬了咬牙:“恨!”
她的双眸似要喷出火来。
男人自腰间掣出一把秋水一般的长剑,递入她手中。
“那么,你自己决定吧。你是被你父母出卖的,此人所作所为,无一违反我大唐律法。”
“但石某人毕竟不是什么裨将微吏,如果你决定杀他,我自然能帮你摆平这事。”
男人说得极为风轻云淡,但无论是甄燃玉还是韦阿宝,都意识到,他口中没有半句虚言!
韦阿宝顷刻神色大变,流露出惊恐和乞饶的眼神,但他却无法说出话来。
而甄燃玉接过了剑,却陷入了犹疑当中。
她武艺不差,却从来没杀过人。
走镖看的是江湖上的人情,能杀人的机会也并不多。
但她心中天人交战,手中的剑却似不受控制一般,向着韦阿宝肥大的身躯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