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埋的尸体都不见了,只留下满地黑灰!”沈砚之注意到他官服下摆沾着些白色粉末,捻起一点放在鼻尖轻嗅,立刻闻到股焦糊味——那是尸身被阴火焚烧后的灰烬。他迅速将鬼面佩塞进枕下,用符咒盖住,又抓起桃木剑系在腰间:“带好你的人,跟我去看看。”说话间,他从樟木匣里取出个布包,里面装着朱砂、符纸和罗盘,这些都是勘察凶案现场的必备之物。客栈外的街道上,巡夜的兵丁举着火把来回走动,火光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王虎带来的两个捕快正缩在墙角,手里的长枪抖得像秋风中的芦苇。“沈先生,要不咱们等天亮再去?”个年轻捕快的声音发颤,他的靴底还沾着乱葬岗的黑泥,“那地方邪乎得很,上次去收尸的弟兄,回来就发起了高烧。”沈砚之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两张护身符,递给两个捕快:“贴身戴着,别说话。”护身符是用黄麻纸画的,上面的符咒还带着新鲜的朱砂味,这是他昨夜回来后连夜画的。王虎见状,也挺直了腰板,将腰刀拔出寸许:“怕什么!有沈先生在,还能让鬼吃了不成?”往乱葬岗去的路上,雾气又开始弥漫。这次的雾比昨夜更浓,能见度不足三尺,火把的光芒被压缩成团昏黄的光球,连脚下的路都看得模糊不清。沈砚之走在最前面,桃木剑在手中微微颤动,这是阴气加重的征兆。他突然停住脚步,指着路边的棵老槐树:“你们看。”槐树的枝桠上挂着件破烂的寿衣,青灰色的布料在雾中轻轻摇晃,像是有人穿着它在树上荡秋千。寿衣的领口处有个黑窟窿,边缘还沾着些毛发——那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王虎倒吸口凉气:“这是张老栓的寿衣!他昨天刚下葬!”沈砚之走上前,用剑鞘挑起寿衣细看,发现衣摆处有排细密的牙印,每个牙印都深可见骨,却没有丝毫血迹。“是阴兵所为。”沈砚之放缓脚步,走马灯的光晕在他脚边缩成圈。他知道这是阴市——阴阳两界交汇时才会出现的集市,活人误入者十有八九再也回不了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