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窗纸透着昏黄的灯光,隐约能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那就是太子的寝殿。”沈砚之指着正房,对秦岳的虚影说,“你待在玉佩里不要出来,等我信号。”他从怀里取出套太监的服饰——这是刘老吏提前备好的,袖口还绣着个小小的“医”字,是太医院的杂役太监才能穿的。混入寝殿时,药味几乎要凝成实质。太子躺在铺着明黄色锦被的床上,脸色青紫得像块陈年旧玉,嘴唇干裂起皮,每咳嗽一声,胸口就剧烈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床前的香炉里插着三炷黑香,烟气盘旋着钻进太子的鼻孔,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床边站着个穿道袍的术士,正拿着桃木剑围着床幔作法。他的道袍上绣着北斗七星,手里的剑穗却是黑色的,与寻常道士的红色剑穗截然不同。沈砚之注意到他腰间的玉佩——那是块北狄的狼牙佩,牙尖处还沾着未干的血迹。“还没好吗?”术士突然开口,声音与驿站遇到的算命先生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阴冷。守在旁边的太医连忙躬身:“回禀先生,太子的脉象越来越弱,怕是……”术士冷哼一声:“废物!若不是瑞王有令,你们这些太医早就该陪葬了。”沈砚之悄悄绕到屏风后,借着铜镜的反光观察术士的动作。他发现对方每念一句咒语,太子后腰的位置就会鼓起个小包,像是有活物在皮肉下游动。而香炉里的黑香燃烧时,烟气在太子头顶凝成个模糊的黑影,那黑影的轮廓,竟与秦岳的虚影有几分相似。就在这时,锦盒里的玉佩突然剧烈震颤。沈砚之知道时机到了,他故意碰倒屏风旁的药罐,“哐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寝殿里格外刺耳。“谁?”术士猛地转身,桃木剑直指屏风方向。沈砚之趁机冲出,桃木剑带着劲风刺向术士的手腕。对方反应极快,侧身避开的同时甩出张黑符。沈砚之早有准备,左手甩出糯米,糯米撞上黑符瞬间燃起金光,将符咒烧得只剩灰烬。“是你!”术士看清沈砚之的面容,突然认出他就是驿站遇到的“书生”。就在他分神的刹那,锦盒里的玉佩飞出,青光在空中凝成秦岳的虚影:“刘缺!你这叛徒竟还敢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