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有苦艾的清苦,有当归的醇厚,还有止血草那带着涩味的清香。她的指尖早已被冻得通红,甚至有些僵硬,每捻起一点药材,都要费些力气。案头的铜炉里燃着炭火,却只能驱散一小片寒意。沈清辞呵出一口白气,看着它在眼前迅速消散,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腕。这些日子,她几乎每天都要和这些草药打交道,分拣、晾晒、碾磨、配伍,忙得脚不沾地。帐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沉重而稳健,带着军人特有的节奏感,即使在呼啸的风声中,沈清辞也能一下子辨认出来。她抬起头,目光穿过跳动的烛火,正好撞进萧珩带着风霜的眼眸里。萧珩刚从城墙上巡防回来,身上还带着关外凛冽的寒气。他的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额角沾着几粒沙砾,脸色比在京城时黝黑了许多,也瘦削了些,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明亮,像藏着星辰大海。“今日巡城如何?”沈清辞站起身,自然地接过他解下的披风。那披风上还沾着关外特有的枯草气息,混杂着淡淡的尘土味,闻起来却让她觉得安心。“北狄在十里坡增了岗哨。”萧珩揉了揉眉心,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他昨夜几乎没合眼,一直在研究北狄的动向,“看那样子,怕是要有动作了。”他的目光扫过案上的药材,瞥见沈清辞手边的药碾,那沉重的青石碾轮上还沾着些许药末。“又捣药了?让医兵来做便是。”他的语气里带着心疼,那药碾沉重,每次碾磨药材都要耗费不少力气。“他们手法糙,这止血的药得碾得细些,敷在伤口上才不会硌着。”沈清辞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巾,轻轻擦去萧珩脸颊上的沙砾,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皮肤,感觉到一丝冰凉。她顺势执起他的手,果然在他的虎口处发现了一道新的划痕,虽然不深,却还泛着血丝。“又与人比剑了?”萧珩无奈地笑笑,抽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军中将士多是糙汉,闲不住就爱比划比划。昨日赵都尉说我剑法有些生疏,便忍不住切磋了几招。”他口中的赵都尉是先锋营的统领,性子耿直,武艺高强,就是有些好胜。初时,军中将士见主帅带了位女眷,私下里颇有微词。他们觉得军营是男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