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晃,吓得他好几次猛地睁开眼,盯着黑漆漆的屋顶发呆。等他再次醒过来,窗外已经亮了。院子里传来村民们说话的声音,还有锄头碰撞地面的“当当”声。陈建军揉了揉发沉的太阳穴,只觉得眼皮重得抬不起来,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脸色也透着一股疲惫的苍白。他坐起身,发现李建国早就醒了,正坐在炕边抽烟,烟蒂扔了一地,脸色比他还难看。“你也没睡好?”陈建军问。李建国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烟蒂摁灭在地上:“昨晚那动静,谁能睡得着?我听着那脚步声绕着房子走了半宿,直到后半夜才没了声。”他说着,往窗外看了一眼,声音压得很低,“你赶紧起来洗漱,一会儿跟我去村里转转,熟悉熟悉环境。对了,别跟村民提昨晚的事,他们忌讳这个。”陈建军应了一声,赶紧穿上衣服。衣服是娘给他做的蓝布衫,洗得有些发白,袖口还打了个补丁。他叠好被子,把炕上的干草拢了拢,然后拿起放在炕边的搪瓷缸,走到院子里的水井旁洗漱。水井就在院子的角落里,井台上长满了青苔,井绳上结着厚厚的污垢,一看就用了很多年。陈建军摇着井轱辘,把水桶放下去,井水很凉,刚打上来的水冒着淡淡的水汽。他用手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泼去,冰凉的水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可心里的不安却一点没减。洗漱完,他刚想回屋,就看见老槐树底下围了几个村民,一个个都皱着眉头,对着地上的东西指指点点,还时不时地叹气。陈建军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晚的怪事,赶紧走了过去。走到跟前,他才看清槐树根下的景象,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见泥地上散落着几缕乌黑的长发,头发又黑又亮,不像普通村民的头发那样干枯,反而透着一股顺滑的光泽。那些长发缠在几根枯黄的草上,像是被人故意放在那里的。在长发旁边,还躺着一个摔碎的粗瓷碗,碗碴子散了一地,其中一块碗碴上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已经干了,硬邦邦地贴在瓷面上,看起来像是干涸的血。“这又是咋回事啊?”一个穿补丁衣裳的老太太叹着气,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用一根蓝布巾包着,手里拄着一根枣木拐杖,拐杖头被磨得光滑发亮。她用拐杖轻轻戳了戳地上的长发,脸上满是担忧,“老周家的事都过去三年了,咋还不消停?这是又要出事啊。”“是啊,前阵子才刚平静下来,这咋又冒出来这些东西?”旁边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男人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