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他有些难以置信。
看了看木箱上的散文,又看了看神情镇定自若的陆北顾,吕惠卿此刻的心情极为复杂.震撼、佩服,甚至隐隐有一丝被比下去的失落,但更多的是对这篇奇文的敬畏。
而王韶则是意识到,自己先前对陆北顾的认知,恐怕还是太浅薄了。
陆北顾的这篇《过赤壁古战场记》,几乎下意识地让他想到了《阿房宫赋》里面那段“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瓦缝参差,多于周身之帛缕”。
这让王韶不由地感叹道:“此文文气贯通如长江大河,沉雄悲慨,竟似有杜樊川《阿房宫赋》之遗风!而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然自古征伐,庙堂筹策,或为一统,或为雪耻,然其代价几何?‘填沟壑、委泥沙者’何止万千!尤其‘徒令后人临此浩渺,慕其风流而忘其疮痍’之句,实在振聋发聩!”
崔文璟已是心潮澎湃,他反复咀嚼着那些精炼而极具画面感的句子,只觉得“浊浪排空,大江东注”、“铁色沉黯如凝血,锋刃半销于沙砾”、“恍见烽烟蔽月,战鼓裂云,金戈铁马奔突于前”这些文字在他脑海中交织成了一幅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而当他读到结尾处那“星河垂野,山川寂寥”的孤寂与“万马夜嘶”的惊心动魄,更是感同身受,因为陆北顾真的把他们此时在客船上的所见所感,真实地写了出来。
“此文情感沉郁,立意深远,洞穿千古,悲悯苍生!今夜能亲见其成文,实乃文璟平生之幸!”
曾巩是最后一个读完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起伏,原本温和沉静的面容此刻也难免动容。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缓缓闭上眼睛,仿佛要将那字里行间透出的沉重刻入心底。
过了片刻,他才睁开眼:“贤弟此篇《过赤壁古战场记》,立意之高远,远非寻常凭吊怀古可比,‘彼苍者天,生民何辜?’‘英豪功业,史册煌煌,而江畔曝骨之卒,野哭流离之民,姓名湮灭,谁复记之?’.此乃仁人之心,直指千古兵燹之痛,发前人所未发之深省!”
曾巩的评价极高,这陆北顾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深邃的历史洞察力和悲悯情怀,其文风之老辣,立意之卓绝,远超他对这个年龄士子的想象。
此时,曾巩看向陆北顾的眼神,已不仅仅是欣赏,更添了几分探究。
“更何况,文辞沉郁顿挫,摹景如在目前,述史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