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门房引着陆北顾来到一处临池的轩榭前,轻声道:“阿郎,小郎君到了。”
“进来吧。”
一个不算高的声音从轩内传出。
陆北顾迈步而入。
轩内陈设素雅,一桌、一榻、数椅,靠墙是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塞满了书卷。
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木窗,洒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
一位身着深青色常服、须发已见花白的长者,正负手立于窗前,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池塘中几尾悠闲的锦鲤。
他的身形并不高大,甚至略显清瘦,但那挺直的脊背,却让人感觉仿佛面对的是一座沉默的山岳。
听到脚步声,宋庠缓缓转过身。
他的面容与宋祁有五六分相似,同样清癯,同样带着文人的风骨,但眉宇间的气质却截然不同宋祁的慵懒风流在他脸上不见分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宦海浮沉、阅尽人间沧桑后的通透。
宋庠的那双眼睛尤其深邃,目光平和,却仿佛能洞穿眼前人的心思。
“晚生陆北顾,拜见宋公!”
陆北顾心头一凛,不敢怠慢,深深作揖行礼。
宋庠的目光落在陆北顾身上,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这位被自己那性情疏狂的弟弟托付家书而来的少年郎。
身量挺拔,眉目清朗,眼神沉静中带着一丝锐气,举止从容有度,不卑不亢,仅凭这份初见的气度,便已胜过许多浮躁的年轻举子。
“不必多礼。”宋庠抬了抬手指头,“把信给我就坐吧。”
陆北顾把宋祁的家书双手交给宋庠,随后依言坐下,但只坐了椅子的前半部分,脊背挺直,双手置于膝上。
轩内一时安静下来,唯有窗外鸟鸣啾啾,池塘水波微澜。
看着家信,宋庠的目光,渐渐地有些飘忽不定。
他似乎回到了记忆里那遥远的童年时光,枣树下的翘首期盼,寒夜里的咿唔诵书,破寺中的齑饭共衾那些深埋心底被岁月尘封的温情画面,被弟弟的笔触重新唤醒。
片刻,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