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就、就听你大哥说,父亲去了裴府一次,回来时失魂落魄,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一夜,随后去都水监衙署点卯。第二天中午,官府的人就来了,说父亲上午在衙署里暴病而亡。”
陆北顾瞳孔微缩,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哪有这么巧的“暴病而亡”?
——这分明就是“被自杀”吧!
小小的豆腐铺内,油灯昏黄的光线摇曳。
姐弟俩的身影如同两尊沉默的雕像。
屋外,开封城的喧嚣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只剩下屋内这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真相。
陆北顾的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一丝锐痛。
吕夷简已经死了,但贾昌朝如今仍在高位。
父亲的冤死,姐姐的忍辱负重,嫂嫂的颠沛流离.这一切的根源,都指向了当年的庙堂争斗。
而如果姐姐陆南枝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仇,他陆北顾绝对不会不报!
他抬起头,望向姐姐的脸庞,一字一句,声音坚定:“阿姊,过去的冤屈,我记下了。陆家的血,不会白流!”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铺子门口。
紧接着是门板被轻轻推动的“吱呀”声,见推不开,便轻重有序地敲了四下。
“来了。”
陆南枝听到有节奏的敲门声,连忙擦了擦眼角,迎了上去。
甫一开门,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裹挟着冬夜的寒气,便弯腰迈了进来。
来人身材壮硕,穿着半旧的深色窄袖战袄,外罩一件挡风的皮裘,腰间束着磨损严重的犀带。
大宋制度,三品玉带,四品金带,五品银带,六品至九品犀带,百姓则用铜铁等带。
显然,看打扮,这是一名禁军基层军官,官职不高,在大宋也没什么社会地位。
他约莫三十岁左右,面庞方正,肤色是常年风吹日晒的黝黑,下颌蓄着短须,眉骨处一道寸许长的旧疤,虽不狰狞,却平添几分剽悍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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