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你之见,抛开朝中纷争,单论边事,此刻是静观其变、加固城防为佳,还是行险一搏、收复东岸失地更宜?”
陆北顾沉吟片刻,谨慎答道:“回先生,学生仍以为,静观其变,以静制动方为上策。贾枢相之策看似巧妙,实则将主动权拱手让于夏军.我军动向,需待夏军粮尽退兵、又需待河流解冻,处处受制于天时与敌情,变数太大。”
“而夏军若真设伏,必有应对水涨之策,或于上游筑坝拦水,或备有皮筏渡具,不可不防。再者,大军远从黄河以东调遣,劳师动众,耗费钱粮,若最终仅是‘收复’一片本就争议之地,却未能予敌重创,于大局并无多少裨益,反可能刺激夏国后续更大规模的报复,正中没藏讹庞下怀。”
宋庠听罢,未置可否,只是淡淡道。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庙算多者胜。”
他话中之意,显然是认可了陆北顾看到的军事上的风险,但对于贾昌朝而言,赌的更是政治上的“势”,一旦成功,所带来的政治收益足以覆盖军事上的风险。
而宋庠自己,则乐于坐观局势发展.至于改变枢密院的决策?现在宋庠不在其位,自然是不能谋其政的。
这时,一名老仆轻步走入书房,低声禀报:“相公,曾相府上送来拜帖,邀您明日过府一叙。”
宋庠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接过拜帖看了看,对陆北顾道:“好了,今日所言,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切勿外传边事重大,自有朝廷庙谟运筹。你当下首要之务,仍是潜心备考,不过殿试策论若真有涉及此事,你也要有准备,今日回去之后把想法写出来,明日再来批改吧。”
“是,学生明白。”
陆北顾知道今日的教学已经结束,恭敬行礼后,退出了书房。
对他来讲,最重要的事情,依旧是下个月即将来到的殿试。
而已经尝过了提前精准押题甜头的陆北顾,对于“屈野河划界问题”这道题,也是打算好好地提前准备一番。
离开宋府,天还没黑。
陆北顾今晚要参加蜀地同乡的聚会,有好些此次没能考过礼部省试的同乡,聚会之后便要踏上返乡的路途。
经此一别,再次相见便不知是何年何月了,故而能出席的人,都会尽量出席。
同时,这也是一次交流感情,结交人脉的好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