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威远播于四方,甚至会主动将自己的画像发给各部。
在这种文化差异的背景下,辽国想要索取宋国皇帝的画像,其实是表达尊敬的意思。
除此之外,好奇心肯定也是有的,毕竟自澶渊之盟后,宋辽两国交往十分密切,双方皇帝是真的“神交”已久,每逢节日以及双方皇帝的生辰、国丧、新君即位,都会遣使致意,书信往来不断。
而辽兴宗与宋仁宗差不多同时即位,两位皇帝一起度过了二十多年的太平时光,却始终无法见上一面,难免遗憾。
“只是夷狄之心,不可不防。”
苏轼此刻却忽然开口:“若仅止于瞻仰,何须动用林牙与枢密直学士这等重臣?其请背后,恐非单纯思慕之情那般简单.《唐律疏议》有载,‘厌胜之术,或图画形象,或刻作人身,刺心钉眼,系缚手足’,若御容为其所得,谁能担保不用于邪祟之术,危及圣躬?”
他此言一出,雅间内顿时静了片刻。
这个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很多士大夫都是这么想的,只能说两国的文化确实存在比较大的差异。
欧阳修沉吟良久,缓缓颔首:“厌胜巫蛊,确实自古有之,然则自真宗朝至今,两国太平已久,辽主兴宗在位时,确曾多次表露对官家的钦慕之意,甚至先一步将其父圣宗与自身画像遣使送来,其意不可谓不诚,我朝又已答应.今其子承遗志而来,若我朝因疑生忌,为区区画像而损两国盟好,窃以为不足取,恐寒了北朝人心,徒生嫌隙,反为不美。”
“盟约虽在,然夷狄狡诈,其心难测。”
曾巩的观点也跟老师不一致:“昔日兴宗送上己像,我朝未即时应允,彼时群臣争议便已甚大。如今辽主再提此事,朝中反对之声只怕更甚,若画像流于北地,被宵小之徒用以咒诅,纵然无稽,亦足恶心.官家仁厚,纵不以为意,我等为臣子者,岂能不为君父安危计?”
欧阳修还是坚持他的观点,说道:“想那辽兴宗,与咱们官家年纪相仿,几乎同时御极,隔着重山大漠却始终未能得见一面。临终前特遣使送来自家画像,其情可悯,如今新辽主续此遗愿,姿态放得甚低,若一味回绝,反倒显得我朝小气,缺乏上国气度。”
一直静听的陆北顾,也不由得想起方才欧阳修关于“袍子”的告诫,与此事何其相似看似微末之物,却可能牵连着难以预料的风波。
故而,他并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而这家酒楼做的生意不大,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