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宋庠府邸出来,陆北顾又回到“澄明斋”待了一会儿。
一方面是跟沈括研究一下经营事宜,另一方面是看看黄石是否能适应这里的环境。
为了防止被人攻讦,他们做事特别小心,都是确保在三个月内能交付的订单,才会收一笔定金。
嗯,是定金,不是订金,要是反悔了肯定是不退的。
毕竟原材料确实还是挺贵的,若是不收定金的话,我把镜片已经磨了一半你不要了,那我这镜片不就白费了嘛。
至于那些时间比较久的排单则不收钱,只是告知对方制作比较慢,前面的客人多,给个日期先排着。
但即便如此,光靠着大批送上门来的定金,“澄明斋”开店这几天以来的账目收入也已经足够可观了。
而陆北顾因为打算先把陆家旧宅买回来,所以需要一大笔钱,他得跟沈括商量商量,从账上支取出来。
晚上光线很差,此时沈括也没有磨镜片,而是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休息。
“竟是买回旧宅吗?”
听闻陆北顾提及此事,沈括忙道:“那可耽误不得,被人买走便麻烦了,只是不知道需要多少贯钱?”
“很小的院子,大约要千余贯。”
陆北顾也有些无奈,地以稀为贵,东京开封作为这个时代世界上最大最繁华的城池,房价高是必然的事情。
高到什么地步呢?
此前青松社聚会的时候,欧阳修喝到兴起,念过他回忆青年时期在开封窘迫生活而作的一首诗。
“嗟我来京师,庇身无弊庐。
闲坊僦古屋,卑陋杂里闾。
邻注涌沟窦,街流溢庭除。
出门愁浩渺,闭户恐为潴。”
这首诗可以说道尽了在开封大杂院里赁屋居住的辛酸,堪称大宋蜗居实录。
而之所以身为京官还要租房子住,一方面是因为提供给官员的官舍虽然租金价格低廉,但面积极为狭小,单身尚可凑合,成家之后根本没法拖家带口的住,只能去市井中赁屋;另一方面就是开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