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祐二年,三月初一。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距离殿试便只剩下四天的时间了。
上午阳光正好,陆北顾站在澄明斋前铺与后方库房相连的过道上。
方才一整套“猿击戏”练罢,周身气血奔涌,他皮肤微微发烫,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却丝毫不觉疲惫,反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
带着他一起练的黄石收势立于一旁,见他气息渐匀,便开口道:“恩公,练后需得拉伸筋骨,方能固本培元,免于僵涩。”
说罢,上前示意他放松。
黄石的手法极有章法,看似粗粝的手指精准地拿捏住陆北顾肩、臂、肘、腕几处关节和主要筋络,或揉或按,或推或扳。
他的力道沉厚而柔和,透着一股巧劲,每每在陆北顾感觉微微酸胀之时便恰到好处地松开,转而下一处。
“嘶”
偶尔按到疼痛处,陆北顾忍不住轻吸一口气,那酸爽之感直透筋骨深处,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活泛的感觉。
他感觉仿佛有无形的枷锁被一节节打开,原本因久坐苦读而时常感到僵硬的肩颈后背,此刻暖流涌动,说不出的舒泰。
黄石一边用劲儿,一边沉声解释:“此乃猿击戏辅以的导引之术,能松肌理,活关节,顺气血。恩公虽非为了练武,然此术于养生健体大有裨益,日后还须勤加练习,自有妙处。”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拉伸已毕。
陆北顾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顿觉身轻体健,跟上个月考礼部省试时相比恍若脱胎换骨先前那点运动后的酸胀早已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他甚至感觉自己仿佛轻轻一纵便能离地而起。
他心中一动,目光瞥向过道一侧那高大的院墙。
这墙比寻常宅院的围墙高出不少,墙头覆着青瓦,平日里须得借助梯子才能攀上。
陆北顾后退几步,略一助跑,左脚在地面猛地一蹬,右腿顺势屈膝上抬,整个身体便腾跃而起。
毕竟是十八岁的少年,正是运动能力最强的时候,再加上他本就身高臂长,此刻轻松舒展右臂,指尖轻而易举地便触碰到了那高耸的墙头,甚至还能感受到青瓦上残留露珠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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