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器——陈实给它起名叫“阴阳破界器”,据说能干扰邪祟的幻术。
“那两位仙家……真长鳞片?”郝大民的声音发飘,车把差点歪进路边的排水沟。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车斗里突然传来细碎的鳞片摩擦声。一道青影贴着帆布包闪过,蟒天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蛇信吐动的嘶嘶声:“这凡人的胆子,比兔子还小。”
“姐姐莫笑他。”另一道更清亮的女声紧随其后,蟒天凤的斩妖剑突然从帆布包侧面透出半截,剑锋映着夕阳,闪着幽蓝的光,“等会儿见了那牛怪,怕是要吓尿裤子。”
郝大民猛地打了个寒颤,摩托车“吱呀”一声歪在路边。他盯着车斗里自动漂浮的罗盘,嘴唇哆嗦着:“任师傅……这罗盘自己转起来了!”
罗盘指针疯狂打转,最后死死指向郝家屯的方向,铜针上凝着一层白霜。我按住跳动的紫薇剑,剑鞘传来滚烫的温度:“快到了。让你叔把屋里的铜镜都翻出来,挂在门窗上,记住要镜面朝外。”
“挂铜镜干啥?”他手忙脚乱地扶车把。
“防幻术。”我望着远处暮色中的村庄,玉米秸子在风中摇晃的影子越来越密,像无数条竖起来的蛇,“那老黄牛能化人形,定会用幻象勾人魂魄。”
车刚拐进郝家屯的路口,就见王秀站在村口老槐树下张望,胳膊上的纱布又渗出了血。看见我们,她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任师傅!它中午撞了牛棚三次,篱笆都撞塌了!我看见它眼睛里……有俩小人在哭!”
“是小牛的魂魄被它锁在眼底了。”蟒天花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车斗里的阴阳镜自动悬浮,镜面映出王秀背后的影子——那影子的肩膀上,蹲着个小小的牛头,正用蹄子扒她的伤口。
黄小花的声音带着暖意,像春日融雪:“先处理她的伤。这伤口沾了怨气,再不治就要烂到骨头里。”话音未落,我掌心突然腾起淡金色的光,按在王秀的纱布上时,她疼得闷哼一声,纱布下渗出的血珠瞬间变成黑色,在地上凝成小小的牛头形状。
“这……这是啥?”郝大民吓得后退半步。
“牛怪的怨气。”我收回手,掌心的金光慢慢散去,“你婶子被牛角划伤时,它往伤口里吹了怨气,这是要慢慢吸她的精气。”
王秀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眼睛瞪得溜圆:“任师傅,我刚才在屋里看见个穿红袄的小孩,蹲在牛棚顶上笑,他说……说今晚要吃带骨头的肉。”
阴阳镜突然剧烈震颤,镜面映出的村庄轮廓开始扭曲,玉米秸子变成了直立的枯骨,天空的晚霞凝成一片暗红,像泼翻的血盆。蟒天凤的斩妖剑“噌”地出鞘半寸,剑身上浮现出细密的符文:“那牛怪在布阵,想用怨气笼罩整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