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缘直播间的香案上,三炷檀香正燃到中段,烟气在镜头前凝成一道细白的线,像极了蟒天花袖口滑出的鳞片纹路。我握着天蓬尺的手心沁出薄汗,尺面刻着的二十八星宿符文隐隐发烫——这是直播间开播三年来,从未有过的异状。
“任姐,今天的在线人数破十万了。”陈实的机械臂从控制台后伸出来,递过一杯温热的枸杞水,金属指尖泛着冷光,“后台数据显示,有近三成Ip来自境外,集中在日本关东地区。”
我接过水杯,指尖刚碰到杯壁,蟒天花突然按住我的手腕。她的指甲泛着银蓝,指尖鳞片在灯光下若隐若现,阴阳镜悬浮在她掌心,镜面本该映出直播间全景,此刻却蒙着层暗红,像淬了血的玻璃。
“不对劲。”她的声音比往常低了三分,镜光突然转向屏幕左下角,“那道红底留言,不是普通观众发的。”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弹幕海洋里,一条标着“紧急求助”的红底留言正被不断刷屏:「辽南朱在龙,求上麦,人命关天!附定位:渤海口废弃渔港」。留言后面跟着个颤抖的表情,像条濒死的鱼。
陈实的机械眼瞬间亮起蓝光,全息投影在桌面展开朱在龙的资料:“男,47岁,渤海口老渔民,近一周三次报警称渔网捕获‘发光生物’,警方出警三次均未发现异常,档案标注‘疑似精神异常’。但他的渔船卫星定位显示,过去七十二小时一直在废弃渔港附近徘徊,从未靠岸。”
“不是精神异常。”蟒天凤突然从供桌后走出来,她刚结束打坐,斩妖剑斜挎在腰间,剑穗上的铜铃无风自动,“是被邪术困住了。”她撸起袖口,小臂上的鳞片泛着银蓝微光,像撒了把碎星,“我的鳞片在发烫,这是九菊一流的‘锁灵咒’前兆。”
直播间的申请连麦提示音急促地响起,朱在龙的头像在屏幕上跳动,背景是灰蒙蒙的海面,隐约能看到桅杆上挂着的渔网,网眼缠着些墨绿色的丝状物,像极了某种水草,却在镜头晃动时闪过金属般的光泽。
我点击“同意连麦”的瞬间,一股腥甜的海风仿佛穿透屏幕扑面而来。朱在龙的脸占满整个画面,皱纹里嵌着海盐,嘴唇干裂起皮,他身后的海水泛着诡异的油光,像铺了层融化的沥青。
“任大师……”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要咳三声,“我网着不该网的了……那东西在水里发光,绿幽幽的,像碎玻璃碴子……沾着光的鱼全翻了肚子,鳃里是黑的,像被墨水泡过……”
“发光的具体形态?”蟒天花突然开口,阴阳镜对准屏幕,镜面红光更盛,“是持续发光,还是间歇性闪烁?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响?”
朱在龙猛地打了个寒颤,镜头剧烈晃动,照到他脚边的铁桶。桶里装着半桶浑浊的海水,水面漂浮着十几条死鱼,鱼腹朝上,鳃部果然呈墨黑色,仔细看,黑鳃里还嵌着细小的鳞片,约指甲盖大小,泛着暗绿的荧光。
“就是这玩意儿!”他指着死鱼鳃,声音陡然拔高,“昨天我儿子偷偷划船去看,回来就发烧,说水里有好多小蛇在游,细得像棉线,头顶有黄点……烧到现在不退,身上还起了疹子,跟鱼鳞似的!”
“咔!”
屏幕突然变黑,连麦界面弹出“信号中断”的提示。陈实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舞,控制台的指示灯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