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绸缎,将整座古镇裹得密不透风。城隍庙的飞檐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冷光,檐角风铃被邪风吹得“叮铃”作响,声音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那不是自然的摇曳,而是无数细小的黑丝缠绕风铃,硬生生扯动出的哀鸣。我们伏在城隍庙后巷的老槐树上,树皮粗糙的纹理蹭得掌心发疼,却远不及心口那股又烫又冷的怒火来得灼人。
张玉龙的掌心始终萦绕着一团跳动的雷光,蓝色电芒映得他眼底通红。他死死盯着城隍庙朱红大门上那道暗紫色的符咒,符咒上用鲜血画着扭曲的纹路,正是九菊一派“逆鳞七钉阵”的阵眼标记。“他娘的,这邪祟还真敢在城隍庙动手!”张玉龙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喉结滚动时,能看到脖颈处因愤怒而凸起的青筋,“用百姓的阳气养阵眼,亏他们想得出来!要是让本能兆武得逞,这古镇上千口人都得变成行尸走肉!”
我握紧紫薇剑,剑身在袖中微微震颤,仿佛也感受到了周遭浓稠的邪气。蟒天凤与蟒天花馈赠的本源精元还在体内流转,温暖的力量顺着经脉游走,却浇不灭心头的悲凉——那两位远古蟒仙为了封禁裂隙,化作封印光膜陷入沉睡,而我们这些受了馈赠的人,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九菊一派的邪修在人间作恶。“别冲动,”我声音冰冷得像城隍庙的石阶,“欧阳师兄和珊儿已经去联系附近的修士支援,我们得等他们到了再动手。本能兆武有狸子精助手,还有三十具腐魂尸,硬拼只会吃亏。”
黄小花蹲在我身旁,怀中的天罡印泛着微弱的绿光,她正用灵力催动法器,探查城隍庙内的动静。她的嘴唇紧紧抿着,之前因本源精元恢复而泛起的红晕,此刻被愤怒与担忧冲淡,只剩下苍白。“里面……里面有很浓的血腥味和怨气,”黄小花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天罡印感应到至少十个小鬼,它们藏在梁上,还有……还有三十具腐魂尸,都被钉在大殿的柱子上,身上插着符纸,像是在吸收什么。”
天师虎握紧桃木剑,剑身上的金光忽明忽暗,他盯着城隍庙的窗户,那里隐约透出摇曳的烛光,还有低沉的咒语声。“是书咒,”天师虎沉声道,“本能兆武在用古籍催动邪术,他想提前完成阵眼布设。我们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古镇的阳气就会被阵眼吸走,到时候就算支援来了,也救不了百姓!”
话音未落,城隍庙的大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和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面容阴鸷,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手中捧着一本黑色封皮的古籍,正是九菊一派的书咒载体。他身后跟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老妇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却泛着诡异的绿光——不用猜也知道,这就是本能兆武和他那修行了六百年的狸子精助手。
“哈哈哈……时辰差不多了,”本能兆武的声音带着古怪的腔调,像是生硬地模仿着中文,“古镇的阳气真足,用不了多久,‘逆鳞七钉阵’的第一阵就能成。到时候,黄泉裂隙的封印就算再坚固,也会被阵眼的力量震开,腐魂狱的邪物就能源源不断地出来,这天下,很快就是我们九菊一派的了!”
狸子精化作的老妇尖声笑道:“大人英明!那些华夏修士真是愚蠢,到现在还没来捣乱。等我们布好阵,就算他们来了,也只能成为腐魂尸的养料!”
“你说谁是养料?”张玉龙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