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他的判断往往精准无误。他的话,也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测——这青铜邪鼎的来历绝不简单,背后恐怕牵扯着一段被历史尘封的黑暗过往。
稍作休息后,我再次闭上双眼,集中全部心神沟通仙家。这一次,我没有请求强攻,而是希望蟒天花能用阴阳镜,以一种更柔和、更隐蔽的方式,去“倾听”青铜鼎内部的声音,感知那些被禁锢灵魂的真实状态。毕竟,想要彻底摧毁邪鼎,首先要了解它的运作机制,否则只会事倍功半。
蟒天花的气息在我识海中缓缓展开,阴阳镜的镜光如同温柔的流水,无声无息地穿透空间的阻隔,再次笼罩住那尊深埋在淤泥中的青铜邪鼎。这一次,邪鼎的抵抗依然存在,但比起之前的激烈反扑,此刻更像是一种麻木的、本能的屏障,或许是因为之前被天蓬尺重创,还未完全恢复。
随着镜光的不断深入,一些破碎的画面、混乱的意念如同沉在水底的泥沙,被缓缓搅动起来,通过阴阳镜的感应,断断续续地传入我的识海。这一次,我“看”到的不再是血腥的祭祀场景,而是一片永恒的、如同溺毙般的黄昏。
那是一个扭曲的、独立于现实世界的空间,仿佛存在于青铜鼎的腹内。浑浊的、散发着微弱绿光的“水”充斥着整个领域,无数模糊的人影在其中漫无目的地沉浮。他们的穿着各不相同,有的穿着现代的休闲装,有的则是几十年前甚至更古老的服饰——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苦海寻亲”的侄子,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面色惊恐,双手徒劳地在水中划动,眼神却空洞得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
但最令人心悸的,是这些灵魂的状态。
他们并非像寻常水鬼那样充满怨毒和攻击性,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安宁”。大多数人的面容都保持着临死前那一刻的表情——有的满脸惊恐,像是遭遇了突如其来的惊吓;有的眉头紧锁,似乎还在为生前的琐事烦恼;还有的面带迷茫,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但无论哪种表情,他们的眼神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显得浑浑噩噩,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他们似乎感觉不到痛苦,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本能地在这片黄昏水域中漂浮、游荡,如同被养在鱼缸里的观赏鱼,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偶尔,他们会做出一些生前的习惯性动作——有人抬手整理并不存在的衣领,有人低头看那早已消失的手表,还有人对着空气露出僵硬的、试图与人交流的微笑。他们固执地认为自己还“活着”,只是刚刚遭遇了意外,被困在了某个地方,等待着救援,或者只是陷入了一个漫长而真实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