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线电话,厂长办公室的房门已经被烈火封住。
陈建华转身跑回传达室,捞起电话就拨,话筒里传来的忙音让他差点崩溃,这才想起传达室的电话只能打内线。
情急之下,他猛地一拍脑门:
&0t;财务室有外线电话!
&0t;
可财务室的防盗门紧锁,任凭他怎么推拉都纹丝不动。
后悔刚刚为什么关上了这扇防盗门。
老刘头让他到车间去找撬棍。
黑灯瞎火的,好不容易找到撬棍,拿过来,陈建华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把离电话机最近的防盗窗铁栅栏撬开一个大豁口。
玻璃碎片哗啦啦地掉落一地,他也顾不上被划伤的风险,半个身子探进去,伸长手臂够到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机。
哆哆嗦嗦地拨通119,他语无伦次地报告了火情。
等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整个厂长办公室已经陷入一片火海。
当消防员们终于控制住火势时,乔刚早已被烧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面目全非地蜷缩在沙残骸上。
在救火的混乱中,陈建华满脑子只想着灭火,单纯以为是蜡烛倒了引火灾。
可当夜深人静时,他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樊小桐似乎早就知道乔刚今晚会葬身火海,否则为何要逼他作伪证?
他猛地坐直身子,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樊小桐是怎么精准预判到一个多小时后会生火灾?
那些酒精和花生油,莫非也是她刻意摆在办公桌上的?这个念头让他毛骨悚然。
但转念一想,等警察来调查时,他还是得按樊小桐教的谎话来说。
毕竟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光是合伙盗窃厂里物资这一条,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陈建华思来想去,唯一能自己做主的,就是拖延报案时间。
陈建华在心里反复权衡着——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有利。
他暗自期盼着,要是这场火灾能不了了之该多好。
但转念一想,毕竟出了人命,想瞒天过海怕是不行。
就这样硬生生熬到次日清晨,他才不情不愿地去派出所报了案。
这一夜的拖延给了他充足的时间,让他能精心编造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
他甚至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直到能对答如流、面不改色地应对警察的盘问。
当刑警队抵达现场时,陈建华还是险些被吓得魂飞魄散。
那个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的刑警队长高航,鹰隼般的目光第一眼就锁定了他的制服——那颗缺失的纽扣位置。
高航伸手替他整理衣领的瞬间,陈建华双腿软,差点当场跪倒。
幸好他熬了一整夜反复演练如何应对盘问,这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
可背后早已被冷汗浸透,警服内衬湿漉漉地黏在脊背上。
至此,陈建华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做了彻底交代。
刘婷婷仔细核对讯问笔录后,示意他在每一页签名并按上手印。
就在陈建华低头签字按手印的间隙,刘婷婷突然伸手,指甲深深掐进田平安的小臂肌肉。
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用口型无声地说道:
&0t;破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