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不会无聊了...
司机握着方向盘,嘴里骂骂咧咧:\"活好有个屁用啊!挣不着钱,交不上工资,粮站管理员都气炸了!\"
大爷叼着烟,眯眼笑道:\"你还不挣钱?你俩跑一趟省城,这车上都满座了,票钱不老少吧?\"
售票员低头数着票根,叹了口气:\"份子钱太多...\"
司机突然压低声音:\"苛捐杂税,啥钱都得交!\"
他瞥了一眼田平安,\"胖子,我也不瞒你,我们每个月还得给反扒队上供呢!\"
田平安眼睛瞪得溜圆:\"啊?不能吧,警察还能跟你收保护费?\"
司机冷笑:\"你以为呢?车站那些小偷是哪部分的?\"
他手指悄悄往车窗外一指,\"都是他们反扒队养着的!\"
大爷吓得烟都掉了:\"这话可不敢乱说...\"
售票员猛地踢了司机一脚:\"闭嘴!少说话,多看路!\"
司机立马噤声,车厢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田平安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搅在一起。
大巴车行驶在年久失修的省道上,路面坑坑洼洼,每颠簸一下,都像是在他脑子里重重地敲了一锤,让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更加翻腾不休。
\"最底层的人,往往掌握着最真实的社会密码...\"
他想起今早车站那些蹲守的扒手,想起王挺队长得知刑警队副队长的海鲜礼盒被偷后尴尬的表情,想起司机那句石破天惊的\"反扒队养小偷\"。
这些碎片在脑海中碰撞,逐渐拼凑出一个令人不安的图景。
\"如果真是这样...\"
田平安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擀面杖上摩挲,
\"那县城的治安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台上唱戏,台下看戏。
有人明知这样不对,却偏偏要这样安排,就像导演一出精心编排的闹剧。\"
田平安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故事:
有个大将军爱兵如子。
看见士兵脚上长疮流脓,居然亲自用嘴把脓血吸出来。
士兵们感动得不得了,打仗时都拼命往前冲。
后来有个新兵也被大将军吸了脚疮。
新兵的老娘知道后哭得死去活来。
邻居们都说:\"大将军亲自给你儿子吸脓,多光荣啊!\"
老太太抹着眼泪说:\"你们懂什么!我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被大将军吸过脚疮后,打仗时冲在最前面战死的...现在小儿子也被吸了...\"
田平安浑身一震。
这不就是现代版的\"养贼自肥\"吗?
反扒队需要破案立功,小偷需要混口饭吃,两边在法律的边缘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说得更直白些,他们根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小偷偷来的钱,见面分一半,大家共同发财,共同致富!
这也不是不可能!存在即合理。
而普通百姓,就是故事里那些被吮疮的士兵...
售票员突然打开车窗,燥热的空气裹着柴油味灌进来。
田平安眯起眼,看到路边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追着大巴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