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腕动了。
那不是切,也不是削。
而是一种近乎于“抚摸”的动作。
银色的刀光如同月华流转,贴着冬瓜的表面无声游走,一片片薄到近乎透明的冬瓜,便如同蝶翼般,悄然从瓜身上分离,落在一旁的冰盘上。
陈品的瞳孔微微收缩。
每一片冬瓜都薄如蝉翼,光线可以毫无阻碍地穿透过去,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对面厨房背景的轮廓。
这刀工,确实是艺术。
很快,安托万将这些处理好的冬瓜片,连同一种看不出成分的清澈高汤,一同封入真空袋中,放入一台精密的低温慢煮机里。
“用西餐的手术刀,来解剖中餐的灵魂么?”
陈品摩挲着下巴,眼神变得凝重起来,“有点意思,但光是低温慢煮,还不够格叫板权叔。”
果然,安托万又起了一个小小的铜锅,锅里是某种浓稠的、色泽如墨的酱汁。
他没有用猛火,而是将铜锅置于一旁,用主灶台传导过来的余温,进行着一种极其缓慢的“煨”。
一个追求极致精准的现代科技。
一个讲究火候意境的古老法门。
两种截然不同的烹饪方式,在此刻的安托万手中,诡异而和谐地并存着。
陈品彻底确定了。
这个男人,就是要用这道冬瓜,来与权叔那碗登峰造极的汤,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决。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
终于,安托万关掉了所有的火。
他从低温慢煮机里取出真空袋,小心翼翼地剪开,用一双长长的镊子,将那些已经变得晶莹剔透、仿佛一碰即碎的冬瓜片,一片片地“请”了出来。
摆盘开始了。
巨大的纯白瓷盘,被当做画纸。
安托万手持酱汁瓶,手腕轻抖,一道浓淡相宜的墨色痕迹,便在盘底一挥而就,如同国画中的写意笔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