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摆满青瓷玉盏,阴墨瑶正俯身调整博古架上的翠玉摆件,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让开!马某是来谈合作的!”随着嚣张的叫嚷,一个身着织金锦袍、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子大步踏入,腰间嵌满宝石的玉带压得锦袍下摆微微上翘。正是凤城商会新晋理事马天豪,他身后跟着四名膀大腰圆的护卫,腰间长刀泛着冷光。
阴墨瑶神色微变,旋即恢复如常,福身行礼:“不知马掌柜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马天豪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颈间玉坠上多停留了一瞬,突然嗤笑:“苏姑娘这玉佩,倒和郑郡王送出的那件有些渊源?”他抬手示意护卫守住门口,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震得檀木几案上的茶盏叮咚作响,“听说墨家想联合商会办品鉴会?呵,宁王殿下可不想看到你们风光。”
阴墨瑶垂眸掩住眼底寒芒,轻声道:“马掌柜此话怎讲?墨家一向与商会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马天豪抓起茶盏猛灌一口,茶水顺着胡须滴落,“宁王今早刚给我看了密报,说墨家暗中资助郑郡王的漕运!苏姑娘,你说这要是传出去……”他故意拖长尾音,肥胖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扶手。
暗处的暗卫握紧刀柄,阴墨瑶却突然轻笑出声:“马掌柜怕是被宁王蒙蔽了。三日前,我在马掌柜书房亲眼见到……”她顿了顿,从袖中掏出半张泛黄的纸笺,“这是马掌柜与宁王往来的密信,上面可写着‘借郑郡王之手铲除墨家’。”
马天豪脸色骤变,“唰”地抽出护卫腰间长刀,刀尖直指阴墨瑶咽喉:“贱人!竟敢栽赃!”
“我栽赃?”阴墨瑶不慌不忙后退半步,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张开獠牙的凶兽,“马掌柜不妨摸摸怀中的丹书铁券——那可是宁王承诺事成后封你为凤城都督的信物。”
话音未落,马天豪身后突然传来利刃出鞘声。只见他最信任的护卫首领反手一刀,刀刃精准刺入他后心。马天豪瞪大双眼,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嘴角溢出黑血。那护卫首领面无表情抽出染血长刀,在他锦袍上随意擦拭:“马掌柜,对不住了。副使交代,留你活口恐生变数。”
阴墨瑶缓步上前,弯腰捡起马天豪跌落的丹书铁券,指尖拂过上面“凤城都督”的烫金字样,冷笑道:“把尸体处理干净,记住,马掌柜是突发恶疾暴毙。”待众人退下,她展开袖中密信,正是今早收到的王守备亲笔:“粮草已备妥,只待东风。”
三日后,珍宝阁外烈日似火,鎏金匾额在强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汉白玉台阶蒸腾着热浪。郑郡王握着白玉折扇的手青筋暴起,听闻江南富商之女苏婉清将联合本地商会举办品鉴会,他提前半个时辰到场,锦袍上的银线云纹随着剧烈的喘息起伏,腰间玄铁令牌还沾着漕运船队遇袭时飞溅的血渍。
当月白色云锦长裙拂过珠帘的刹那,郑郡王手中折扇“啪”地坠地。阴墨瑶腕间金铃轻响,颈间玉坠折射出熟悉的光泽,那分明是用他送出玉佩的边角料所制,袖口暗纹更是与墨家账本上的加密符号如出一辙。
“苏姑娘这张脸,倒让本王想起个无耻的骗子!”郑郡王跨步上前,靴跟碾碎折扇,“说!从哪偷来的本王信物?”他身后侍卫齐刷刷按上刀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阴墨瑶垂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