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着幽冥教暗纹的暗器,指尖触碰的瞬间,铁锈簌簌掉落,这些布满铜绿的旧物显然是故意遗留的幌子。而叶翎在蛛网密布的梁上发现半截染血的粗布衣角,布料经纬间还沾着碎石与草屑,质地粗糙得如同樵夫衣衫,在城郊集市随处可见,根本无法循迹追踪。
"阁主,西侧耳房有暗门!"裴砚的声音突然响起。墨泯转身时,衣角扫过供桌,翻倒的烛台在血污中滚了两圈,将鎏金佛像的眼瞳映得猩红如泣血。她握紧玄铁剑,朝着未知的黑暗走去,靴底碾碎骨头的脆响混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在空荡荡的庵堂里回荡。
墨泯死死捏着拳头,指节泛白,眼底布满血丝。她望着满地狼藉,心中的焦躁如烈火般灼烧。萧凛默默走到她身旁,低声道:“少阁主,或许我们该从这些山贼的过往行踪查起。城郊三十里内有几处山贼窝点,我已派江离带人去探查。”
墨泯没有回应,只是盯着供桌上那尊面目全非的鎏金佛像。佛像的慈悲面容被血污浸染,嘴角的弧度在火光下竟似诡异的嘲笑。她突然挥剑斩向佛像,“轰”的一声,佛像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暗卫们皆是一惊,却无人敢出声劝阻。
楚昭突然疾步穿过残垣断壁,手中攥着本半卷边的蓝皮书册:“少阁主!在后院东侧厢房找到这个,床边木匣里只剩这一本游记,其余物件都被带走了!”墨泯神色冷肃,随意接过书册,指尖无意识地掀开扉页。泛黄的纸页间夹着的干枯荼蘼花标本轻轻晃动,她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批注,忽然停在一处用朱砂标注的“星海谷”字样上,整本书里诸多地名皆是墨笔勾勒,唯有这处被刺目的红色圈起,像一道未愈的伤口。
记忆如潮水翻涌。白诗言曾蜷在回廊软榻上,捧着她手抄的游记笑靥如花:“墨泯,原来河西走廊的风会在夜里鸣响,像千万人在戈壁上低语?还有长白山巅的天池,冬日会凝结成嵌在雪峰里的蓝水晶......”白诗言清亮的嗓音仿佛还萦绕在耳畔,可此刻手中的游记带着陌生的气息,字句间描绘的山河景致,竟透着几分森然。
墨泯阖上书册,将它随意塞进怀中。就在转身要下令转移搜查方向的刹那,一股诡异清甜的荼蘼花香骤然萦绕鼻尖。那香气浓郁得惊人,像是千万朵盛放的荼蘼在鼻尖炸开,可不过瞬息之间,又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若有似无的残韵,仿佛是某种虚幻的召唤。
这时,浑身浴血的暗卫斥候策马狂奔而来,在庵堂前猛地勒住缰绳,马匹长嘶着扬起前蹄,溅起满地碎石:“禀少阁主!断崖往东三里处有处无名山谷,谷内常年弥漫白雾,据附近樵夫所言,误入者皆一病不起,极有可能存在瘴气!”
庵堂内气氛瞬间凝固。萧凛上前一步,沉声道:“瘴气噬人于无形,若白小姐真在其中......”他的话未说完,墨泯已猛地抽出玄铁剑,剑锋划破夜幕,在众人面前划出一道森冷的弧光:“备马!不管前方是龙潭虎穴还是毒瘴深渊,今日必踏平那座山谷!”
队伍迅速集结时,墨泯下意识又摸向怀中的游记,触感让她微微一怔。但催人的马蹄声已响起,她无暇深思那转瞬即逝的花香与神秘地名,夹紧马腹朝着山谷方向疾驰而去。夜风卷起她的斗篷,怀中藏着秘密的游记轻轻晃动,干枯的荼蘼花标本似在暗处无声注视着这一切。
不知晕了多久,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