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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王掌柜端着温好的桂花酿过来。青瓷酒壶还冒着点热气,壶身上印着小巧的桂花纹,倒在白瓷杯里,琥珀色的酒液晃了晃,酒香混着桂香漫了满桌,让人闻着就觉得舒心。“少爷,紫姑娘,这是今早刚泡好的桂花酿,用的是三年的陈酒,加了新采的金桂花,泡了三个时辰,您二位尝尝。”王掌柜笑着说。
紫怡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意很淡,刚好化了嘴里的甜腻,还带着桂花的清香,口感极好。她目光扫过邻桌,见几个商贩正围着张纸头低声说什么,凑近看才知是“西域桂粉订货单”,上面写着“十斤起订,预付五成定金,到货后付尾款”的字样,几个商贩正争着在上面签字。
“这些都是跟墨家打交道五六年的老主顾了。”墨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轻声解释,“他们心里门清,咱们的桂粉只用西域进贡的金桂花,磨粉前还会挑掉杂质,磨粉后得过三遍细筛,比陈万堂掺豆粉、玉米面的货强太多。上次有个商贩图便宜,从陈家订了十斤‘桂粉’,结果蒸出来的糕发苦,还带着股霉味,后来他再也没跟陈家打过交道,只跟咱们订桂粉。”
紫怡刚点头,就见墨泯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语气沉了几分,透着不容含糊的坚定:“合作的事,我应下。但有三个条件,得先说清楚,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免得往后闹矛盾。”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雨前龙井,茶香冲淡了嘴里的甜腻,目光落在紫怡脸上,一字一句说得清楚:“第一,藏店手里所有的货,不管是现在库存的香料,还是往后从其他渠道进的新货,只能供给墨家,绝不能卖给第二家,也不能私下留货,哪怕是少量的样品,也得先跟我打招呼。墨家要的是独家渠道,这点不能松,你要是做不到,咱们这合作就算了。”
紫怡指尖微顿,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她知道墨家要独家渠道是为了垄断原料,这样就能在新品上占据优势,但藏店确实还有些存货,本想留着自己用,如今看来,只能全部供给墨家了。她没急着应,只端起酒杯抿了口酒,等着墨泯往下说,她想知道,另外两个条件是什么。
“第二,壬戌关的事,要实打实的帮忙。”墨泯放下茶杯,语气多了几分郑重,眼神也变得严肃,“墨家在西域是有些人脉,但都集中在货场和驼队,关城里头的人脉太浅,这次货被扣,咱们连具体扣在哪、跟谁对接都不知道,就是吃了人脉的亏。你说认识刘典史,我想知道,这位刘典史在关里能说上多少话?能不能直接对接扣货的关卡巡检刘三?除了他,你在壬戌关还有没有更硬的关系,比如知府身边的人,或者守关的将领?货压一天,墨家的损失就多一分,我不仅要尽快通关,还得保证往后走壬戌关不再出岔子。要是这次只是暂时通关,往后陈万堂再找人使绊子,那这合作的意义,就少了大半。”
墨泯的话戳中了关键,短期疏通容易,长期稳固人脉才难。紫怡放下酒杯,指尖在桌沿轻轻划着,语气也认真起来:“刘典史是壬戌关知府的小舅子,虽说官阶不高,但在验货、放行这些事上,说话比巡检管用得多。刘三是王家的人,向来怕知府,刘典史只要跟知府提一句,再私下给刘三塞点好处,他不敢不放行。至于长期的关系,我早年跟刘典史做过香料生意,欠过我个人情,往后墨家走关,只要报我的名字,再让刘典史从中协调,基本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