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冰冷,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风是冷的,雨是冷的,尼伯龙根和它,都是冷的。
它终于明白,此刻,降临在自己国度之内的,是那沉睡了无数个世纪的君王!
它曾发起过叛乱,它以为自己是不怕的,它以为自己足以攫取最强大的权与力。
可真当直面那股力量时,它才发现,自己和对方的差距,竟然大到了如此的地步。
寒气如风般而来,裹着细碎的黑色霜花,柔弱无比,却瞬息间就将能笼罩的一切地方都彻底的冰封。
它麾下的死侍们,被那些风雪一刮,瞬间倒地,越过了界限的混血种们引以为傲的生命,面对那不祥的黑色风雪,竟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而直到此时此刻,奥丁才悚然发现,自己对于尼伯龙根的掌控,不知何时,已经被这些看似无害的雪,彻底剥夺。
浑身被冰甲包裹的少年大口大口的喘息,平息着疯狂跳动的心脏,这一路,看似是铠甲带着他而来,但如此拼了命的狂奔,极大的压榨了他的体力。
“爸爸!”
远处的厮杀瞬间就吸引了少年的注意,他来不及调整呼吸,脑中完全没有思考,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就做出了选择,寒气凛冽的盔甲带着他,直扑那处鲜血飞溅的战斗。
连黑冰逸散的寒气都无法抵挡的死侍,当真正的寒冰降临时,完全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如狂风吹拂下的稻田,瞬间就被斩去一般,少年挥手间带起的寒意,如一把把斩断山河的铁刀,无数死侍触之即崩。
连倒地的机会都没有,如潮的寒气,就在死侍大军的身上,绽出万千的冰花,那些钢铁都难以斩断的躯体,刹那间就被冻得酥脆,被涌动的气流一冲,炸成漫天的冰雾。
上一秒还在和神王对峙的盔甲,在所有死侍尽数倒地后,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楚天骄。
入眼的刹那,少年瞳孔骤缩。
那哪里还是个人?
筋断骨折,浑身浴血,连半个脸颊被撕裂,露出腥红的牙床,浑身上下不见半寸的好肉,那个拍着他的脑袋说出‘我能解决’的男人,此时此刻,近乎支离。
少年大喊,冰甲中的身躯,毫不犹豫的就朝着那个男人冲去,在对方即将摔碎在地上的刹那,将之一把揽进怀中。
他的瞳孔疯狂的收缩,怀中的那个男人,哪里还有他熟悉的模样,隔着一层厚厚的寒冰,他都能感受到对方那完全和普通人迥异的身体结构,软绵绵的骨骼,碎裂的身躯,只剩下那层皮里,兜着的,是一整个早已稀烂的肉糜。
“爸爸....爸爸......爸.....爸爸....”他从没叫过这么多次,也从未对这个称呼有如此之大的眷恋。
他一次次的呼唤,一次次的呐喊,一次次的在拼了命的嘶吼,趁着怀里的人还剩下那一抹风中残烛般的生机,歇斯底里的咆哮,抓紧一切时间,多呼喊一些,试图得到回应。
嘴唇剧烈的哆嗦着,整个人在冰盔中抖得像是在筛糠,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按住肩头的咬痕,胸膛上的破口里血流个不停。
堵住小腹的伤口,断裂的肋下血洇透了衣料。
一次次将那耷拉下来的脸皮推上去,试图遮住那半张狰狞的颅骨,但撕裂的皮肉,就像是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