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周围沉默的气氛助长了晏家乐的气焰,见没人立刻反驳他,竟愈发张狂起来,小胸脯一挺,指着晏清继续嚷道:
“我难道说得不对吗?别人的叔叔都在外面上班,就小叔,天天在家躺着,什么也不干,本来就是个废物!”
这接二连三的恶言,如同油浇在了陆佩慈本就灼痛的心上。
她越听越气,脸色由白转青,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把拉过晏家乐,扬起手就要往他屁股上打去:
“你!你这孩子跟谁学的这些混账话!我今天非替你爸妈好好教训你不可!”
“妈!”晏清急忙出声阻拦,伸手挡了一下,“孩子还小,不懂事,别吓着他。”
陆佩慈又急又气:“他这么小就敢这么跟你说话,不管教还得了?!你和你哥小时候皮是皮了点,但从来没说过这种混账话!”
晏清叹了口气,将暴怒的母亲拉回身边,一旁的晏家乐似乎被吓傻了,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妈,正因为他小,才更说明问题。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说出这么刻薄的话,绝不是凭空想出来的。这必然是有人在耳边,反复地灌输,孩子才会听了去。”
晏清顿了顿,视线转向陆佩慈,语气无比肯定:“我相信,您和爸,绝不是这种人。”
这句话像一盆水,稍稍浇熄了陆佩慈的怒火,却让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不是她跟老头子,那还能是谁呢?
这答案显而易见。
晏清继续道:“所以,这事不能怪孩子。等大嫂回来,我会亲自问问她。或许是哪个不懂事的亲戚多嘴,让孩子听了去;又或者……是外面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在孩子面前乱嚼舌根。总得弄清楚源头,才能避免家乐以后学坏。”
晏清这番话,合情合理,既全了长辈的颜面,又把问题的矛头精准地指向了唯一可能的源头——姜欣悦及其身边人。
晏志高站在门口,眉头紧锁,沉沉地叹了口气,显然也听进了心里。
这压抑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姜欣悦下班回来。
姜欣悦刚踏进院门,就感受到这异样的气氛。
尤其是公公那不满的眼神和婆婆那极力压抑的怒气,让她心里不由得一紧,脸上却堆起笑:“这是怎么了?家乐,是不是又调皮惹爷爷奶奶生气了?”
晏清这才抬起眼,平静地,把中午的事情和晏家乐的原话复述了一遍,然后看向姜欣悦,语气听不出喜怒:“嫂子,你回来了正好。家乐今天的这些话,让我和妈都很意外。我和爸妈都相信,我们自家人绝不会教孩子这些。所以想问问你,是不是最近带家乐出去时,有哪个不懂事的亲戚,或者什么外人,当着孩子的面说了些不干不净的话,让孩子学了去?”
他这一问,直接将姜欣悦架在了火架上。
承认是亲戚或外人说的,等于承认自己识人不明、连累家人;若不承认,那这话的来源就只剩下她自己……
姜欣悦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心里“咯噔”一下,一股火气混着心虚猛地窜上来。
她一把拉过儿子,声音不自觉地拔高,色厉内荏地反驳:“晏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拐着弯骂我不会教孩子,还是骂我娘家亲戚嘴碎?!家乐他才多大,小孩子胡言乱语也能当真?我看你就是自己心里不痛快,存心找我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