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欣悦的声音带着哽咽,“你不认识妈妈了吗?”
晏家乐低着头,小手揪着衣角,小声说:“我认识的。奶奶说...说你在一个很远的地方...改造。”
这个用词让姜欣悦的脸色瞬间苍白。
“妈妈知道错了,”她急忙蹲下身,试图拉住儿子的手,“妈妈以后天天陪着家乐好不好?”
晏家乐却把手背到身后,抬起头,眼睛里有着超越年龄的清醒:“可是小叔说...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妈妈,你以前...是想偷小叔的轮椅对吗?还说是想为我好。”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让姜欣悦哑口无言。
她这才意识到,晏清早就把真相清楚地告诉了孩子。
在后续的探视中,晏家乐始终保持着这种矛盾的态度:
他记得这是他的母亲,会礼貌地回应她的问话,但每当姜欣悦试图说些亲近的话,或者暗示想搬回来住时,孩子就会明显地表现出抗拒。
有一次,姜欣悦趁着陆佩慈转身倒水的间隙,飞快地往家乐手里塞了一块钱,压低声音说:“乖儿子,帮妈妈留意着你爸...还有你小叔的动静,有什么事儿就告诉妈妈,别让奶奶知道,这是咱俩的小秘密。”
晏家乐捏着那张带着母亲体温的纸币,小手攥得紧紧的,低着头很久没有说话。
等到探视时间结束,姜欣悦刚离开,晏家乐就迈着小腿跑到奶奶面前,把那已经被手心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一块钱放在了桌上。
“奶奶,”孩子仰起脸,语气异常认真,“妈妈让我盯着爸爸和小叔,还不让我告诉您。可是小叔说过,做人要光明正大,不能鬼鬼祟祟。妈妈这样做...是不对的。”
一直坐在窗边看似在看书,实则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晏清,闻言合上了书页,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晏家乐的心确实会因为缺失的母爱而偶尔柔软摇摆,但晏家这几年潜移默化下,终究还是在这孩子的心田里牢牢扎下了根。
他或许说不清大道理,但本能地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晏清心里涌起一些欣慰。
而隔了一周,结束探视,刚把孩子送回晏家的姜欣悦,被陆佩慈拉住,好一顿责骂。
“不要再利用家乐对你的爱来监视这个家,再有下一次,就不让你见孩子了。”
姜欣悦回到出租屋,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桌上的杂物扫落在地。
“又是晏清!”
“为什么每次都是晏清!阴魂不散!连孩子都要被他教坏!”
姜欣悦死死攥着拳头,眼里燃烧着屈辱和怨恨的火焰。
凭什么晏清一个残废,却能一次次地毁掉她的希望!
是不是晏清不在了,她就能住进这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