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暴雨倾盆。
姜欣悦蹲在河堤旁的灌木丛里,任由冰凉的雨水浸透她的衣衫。
她死死盯着前方那段年久失修的护栏,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这是她连续第七天来这里蹲守了。
七天来,她像个幽灵一样尾随晏清,摸清了晏清出门的习惯。
每天黄昏时分,晏清都会独自一人来到这段河堤,望着河水发呆。
“呵...残废就该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姜欣悦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弧度。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河面上,溅起无数水花。
姜欣悦确认四周无人后,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取出扳手,熟练地开始拧松护栏底座的螺丝。
“一颗...两颗...”她一边动作,一边在心里默数,“明天这个时候,你就该在河底喂鱼了。”
螺丝很快就被拧松了,姜欣悦起身,望着波涛汹涌的河面,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轮椅失控坠河的景象。
“晏清...这次我一定要你死!”姜欣悦咬牙切齿地低吼,雨水混着泪水从脸颊滑落。
想起这三年来在监狱里受的苦,想起晏家对她的绝情,想起连亲生儿子都不认她这个母亲......
所有的怨恨在这一刻爆发,晏清必须死。
次日黄昏,夕阳西下。
晏清跟往常一样,操控着轮椅缓缓来到河堤。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晏清停在坡顶,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出神,丝毫没有察觉危险正在逼近。
躲在树后的姜欣悦屏住呼吸,心脏狂跳。
她看着轮椅一点点靠近那段被动过手脚的路面,激动得浑身发抖。
那上面撒了一些机油。
“快了...就快了...”姜欣悦在心里呐喊,希望下一秒能看到轮椅打滑坠河的惨状。
然而,就在轮椅前轮即将压上油渍的前一刻,晏清突然停了下来。
晏清微微俯身,若有所思地看向地面上那片不自然的油亮反光。
姜欣悦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为什么停下?!
极度的失望和愤怒瞬间冲垮了姜欣悦不多的理智。
她索性从树后窜出来,脸上硬是挤出一个关切的表情,声音甜得发腻:
“清弟!这么巧啊!”
姜欣悦快步上前,故作自然地想要去推轮椅:“这段路不好走,我来帮你一把...”
她的手刚要碰到轮椅扶手,晏清却灵活地来了个轮椅转向,避开姜欣悦的触碰。
“不劳你费心。”晏清拒绝道。
姜欣悦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假笑几乎挂不住。
她强忍着掐死这个残废的冲动,继续套近乎:
“你看你,总是这么见外。咱们好歹......曾经是一家人,我关心你不是应该的吗?”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瞥向那片油渍,心急如焚,“来,让我推你过去,前面视野更好...”
“一家人?”晏清呢喃这三个字,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在你往路上泼机油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曾经是一家人?”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姜欣悦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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