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狗;倒是对吴鹏飞从镇子上书店得来的各种话本子,从他爹大书房“偷”出来的游记感兴趣的紧,每每爱不释手,两人能反复读上几遍,不说每一本都能倒背如流,但也是烂熟于心;后来更是迷上了听故事、写故事——武师傅讲的江湖经历,经他和吴鹏飞添些细节、润些笔墨,竟比话本还抓人。
都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诌”,他便是如此:写策论时笔杆像灌了铅,半天挤不出句通顺话;写话本子却行云流水,字句间透着机灵,也难怪后来读的人总追着问后续。到后来,更是人在书院心在商,听课时常走神琢磨着怎么开店挣钱。人家遵循的就是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当时垂首聆听,虚心接受,事后随风而散,屡教不改,说到底,虽然没干出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出格事,但也难免时常惹得家人,夫子生气上火。好在云老二对孩子们都很宽容,从不要求哪个孩子按他这个爹给框架的路去走,不然就他那天天“不务正业”的样子,屁股早都得打开花了。
这会儿正重新打量这个儿子的云老二还不知道,他眼里这“淘气包”写的故事,经三哥云新阳这个小秀才帮着联络书铺,已然挣了银子。只要后面的故事肯下功夫打磨,保准了质量,怕不是有源源不断的银子要流进云家——这可是给云家这个不爱圣贤书、不愿跟着爹种地,一门心思要挣钱的小子,攒下的第一桶金呢。
粮店掌柜听说云老二是来换粮的,脸上先堆起笑,起身来到牛车前,手却没停——换粮得先看货估价,这是行规。他伸手解开云家装粮的麻布口袋,刚触到袋口的麦子,眼就眯了眯,再往里瞧时,那双眼霎时亮得像落了星子:袋里的麦子颗颗饱满,连带着麦壳都透着干爽的浅金。
掌柜直起腰,转头对着云老二拱手笑道:“云老板,你家今年这麦子可真是顶呱呱!”嘴上夸着,心里的算盘已噼啪响开:不说如今云家那小子云新晖在店里帮忙,粮价贵贱门儿清;单是这等成色的麦子收进来,当麦种卖,就能多赚不少。这么一想,估价时便一分没压,云老二听了,连连点头:“掌柜的实在。”
掌柜见他满意,便转头冲里屋喊:“新晖,带伙计把粮换了!”又拉着云老二往柜台旁的长凳坐,给两人各倒了碗粗瓷碗的凉茶,才试探着问:“云老板,你家这样的麦子还有多少?若是有多的,肯不肯再匀些给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