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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了丞相苏文渊的那句评价:“别人是披荆斩棘,三殿下这是要把整座山都砍平了。”
当初他只当是个笑话。
可现在看来,那不是笑话,是预言。
赵轩,这块他眼中的绊脚石,已经在他意想不到的地方,长成了一座他必须仰望的巍峨大山!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死死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与此同时,二皇子府。
“混蛋!”
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从书房内传出。
紧接着,便是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噼里啪啦,不绝于耳。
赵朗双目赤红,状若疯虎,将书房内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他最心爱的一只前朝青花瓷瓶,被他狠狠地掼在地上,摔得粉碎。
“赵轩!
赵轩!
!”
他嘶吼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废物!
谢文景这个老匹夫!
吃里扒外的东西!
本王要诛他九族!”
他收到的消息,比别人更详细。
他知道,谢文景不仅没有听从密令,反而彻底倒向了赵轩,甚至还将自己的亲儿子谢峰派去给赵轩当马前卒!
这是背叛!
赤裸裸的背叛!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体无完肤。
他不仅没能除掉赵轩这个心腹大患,反而亲手将甘州数万边军,连同谢文景这个边疆总督,一起推到了赵轩的阵营里。
成了最大的笑柄!
泄过后,赵朗瘫倒在满地狼藉之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愤怒褪去,剩下的是无边的恐惧。
他知道,赵轩绝不会放过他。
那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家伙,一旦得势,第一个要清算的就是自己和大哥。
他仿佛已经看到,赵轩率领着那支浴火重生的百战雄师,兵临京城之下的场景。
到那时,谁还能挡得住他?
“不……绝不能让他回来……绝不能!”
赵朗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而疯狂的杀机。
甘州杀不了你,那就让你死在凉州!
养虎为患,自己决不能让老三这混蛋杀回京城,踩着自己的脑袋,登上皇位!
……
三日后,甘州城外,长风猎猎。
一万四千人的凉州大军,经过连番整肃与血火洗礼,已然脱胎换骨。
京营锐士的骄傲与新兵的悍勇融为一体,汇成一股沉默而压抑的铁流,静静地矗立在官道之上,向西延伸,望不见尽头。
玄黑色的“凉”
字王旗,在晨风中舒展,如同一只即将振翅高飞的雄鹰。
城门下,甘州总督谢文景率领着城中所有将领,以及三万边军的代表,为赵轩送行。
气氛庄严肃穆。
这些天来,甘州生的一切,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对战争、对权谋、乃至对这位凉州王的所有认知。
此刻,他们望向那个身着王服、跨坐于战马之上的年轻身影时,眼神里再无一丝一毫的轻视与怀疑,只剩下纯粹的敬畏与折服。
“殿下!”
谢文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