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扎营安寝,皆由你全权负责!”
刘季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千将?
虽然管的是一群民夫,但也比他那小小的泗水亭长,高出了不知多少级。
他身后的樊哙、夏侯婴等人,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之色。
他们的大哥,竟然一步登天了!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以后回了沛县,谁还敢小瞧他们这帮兄弟?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大哥!还不快谢恩!”
樊哙激动得满脸通红,蒲扇般的大手忍不住在后面重重推了刘季一把,差点把他推个趔趄。
刘季被他一推,这才如梦初醒。
他“扑通”一声,再次重重跪倒在地。
这一次,不是表演,而是真的被这天降的“富贵”给吓得腿软了。
他心里叫苦不迭,脸上却要挤出感激涕零的表情,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殿下!殿下,万万不可啊!”
“草民……草民一介白身,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哪里懂得什么行军布阵的道理!”
“草民怕……怕辜负了殿下的厚望,耽误了北疆的大事啊!”
这番话,听起来是惶恐,实际上是拼了老命地想把这顶烫手的乌纱帽给推出去。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向扶苏,心中疯狂呐喊:
这位爷,您可千万别当真啊!我就是个混子,您让我喝酒吃肉、吹牛打屁,我在行。您让我去管一千号人,还要去跟匈奴人打仗,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扶苏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笑意,
“本公子说你行,你就行。”
“至于行军布阵,你无需懂得。”
“本公子要你做的,不是去冲锋陷阵,而是管好你手下的人。”
“让他们,别饿着,别冻着,别走散了,别在半路上自己人先打起来。”
他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刘季,一字一顿地说道:
“让他们,能活着,走到长城。”
扶苏弯下腰,亲手将刘季扶了起来。
他的动作不重,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
他凑到刘季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方才那个赵平,杖二十,只是开胃小菜。”
“若再有玩忽职守、草菅人命者,本公子不介意,用他的脑袋,来给这十万民夫,壮行。”
冰冷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尖刀,顺着刘季的耳朵,一寸寸扎进了他的心里。
刘季浑身一僵,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拒绝?
他看了一眼旁边那些面无表情,眼神如同死人般的侍卫,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敢再说一个“不”字,下一刻就会被拖下去,跟那个倒霉的赵平作伴。
“怎么?”
扶苏直起身,恢复了那副雍容和煦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威胁从未发生过。
“刘千将,可是还有难处?”
刘季的脸上,瞬间堆满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深深一揖,几乎将头埋进了胸口,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草民……不,末将刘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