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呼卓,奢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猜忌和厌恶。
呼卓,这个名字,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里。
那个家伙,战功赫赫,野心勃勃,在军中的威望,甚至快要超过他这个大王了。
奢比做梦都想除掉他。
这次南下,他故意没有征召呼卓,就是想借秦军的手,消耗掉其他部落的实力,同时,也是为了提防呼卓在背后搞小动作。
现在,国相竟然提议把他召回来?
“不必了。”奢比冷冷地说道,“对付一个将闾,还用不着他呼卓出马。让他老老实实地待在他的鹰巢里,看好我们的北边就行了。”
“可是大王……”
“够了!”奢比不耐烦地打断了国相的话,“国相,你是老了,胆子也变小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来人!继续奏乐!继续舞!”
奢比重新坐回王座,搂过一个吓得瑟瑟发抖的舞女,仿佛刚才的军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王帐内,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喧嚣和淫靡。
国相呼衍当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心中那股不安,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他感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白狼山的上空,缓缓张开。
而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猎人的东胡贵族,恐怕,才是那网中的猎物。
他悄悄地退出了王帐,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喃喃自语。
“要变天了……”
他不知道的是,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从另一个方向,悄然逼近。
就在东胡王庭为了秦军的到来而“举杯欢庆”的时候,一骑快马,正不分昼夜地,从阳乐城的方向,朝着白狼山狂奔而来。
马背上的骑士,是李家的家仆。
他的怀里,揣着那封能决定无数人命运的,通敌密信。
夜,如同浓稠的墨汁,泼洒在白狼山下的原野上。
秦军的大营,像一头巨兽,静静地蛰伏在黑暗之中。
营寨连绵数里,栅栏尖锐,壕沟深邃,一队队手持长戟的士卒,迈着整齐的步伐,在营墙上和营地内来回巡逻。
篝火的光芒,将士卒们年轻而又坚毅的脸庞,映照得棱角分明。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肃杀的气氛。
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决定辽西生死的血战。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将闾一身戎装,站在巨大的沙盘前,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白狼山的方向。
那里,二十里开外,就是东胡王的主力大营。
他能想象,此刻的东胡王奢比,恐怕正在他的王帐里,搂着美女,喝着美酒,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王爷,夜深了,该歇息了。”
黄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肉汤,走了进来,轻声劝道。
“睡不着。”将闾摇了摇头,眼睛没有离开沙盘,“黄里,你说,我大哥现在到哪了?”
“按时间推算,长公子应该已经绕到了东胡王庭的后方,正在等待时机。”黄里将肉汤放到桌上,“王爷,您不必担心,长公子的计划,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