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梁信沉默不语,有些心寒。
“但你确实比他聪明。”
梁信一下子抬起头,心里,居然可耻的闪过一丝感动。
“今日你们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放纵张武在薛府杀人,更不明白我为什么急着要弄死这两个老家伙,觉得我只是为了泄愤?”
“下官不敢......”
“你是不是也想不明白,天子明明说的只是抄家,并未发落他们,我们也没拿到明诏,只是听口谕办事;”
武安缓缓道: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梁信当然明白,他嗫嚅了一下嘴角,缓缓道:
“事后,陛下可以不认账,说抄家之事是底下人擅自揣摩上意,自发为之。”
梁信之所以今天对武安这么殷勤,就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到时候可以借着武安的门路,彻底傍上天后这艘大船。
“不错,抄家事小,天子随口一推,就能推到其他人身上,他的目的也能达成......无论我们会不会被追究,今日这把柄就会牢牢握在天子手里。”
要是以前,梁信是无论如何不敢对同僚议论皇帝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自从跟在武都尉身后做事,每一天的经历都在不断刷新他的下限。
脚下的牢房里,还躺着两具当朝宰相尚有余温的尸首呢。
就算武安现在说皇帝那方面不行了,梁信也敢接这个话茬。
“但现在,我们把两个宰相的家给抄了,把他们两个人都给杀了,如若你是外朝臣子,骤然听到这事,你会怎么想?”
梁信认真思考了一下,缓缓道:
“他们会不信这是几个宫中禁军能干和敢干的事情。”
武安微微颔首,在地牢的出口停下脚步,清新的夜风吹拂过他的脸庞,武安吐出一口浊气,淡然道:
“如果我们只是规规矩矩抄了个家,就算外人知道这是天子授意的,但事情毕竟还在可以容忍的范畴内,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