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离春耕还有小半个月，大家都在屋里闲着。
听到村长家大嗓门一喊，说要在晒谷场开大会。
整个周家村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瞬间就热闹起来。
周安领着姜宁走到晒谷场边时，眼角都惊了惊。
平日里空旷的场子，被挤得水泄不通。
黑压压的人头攒动，连场边那棵老槐树上都扒着两个半大的小子。
有很多村民们，还不知道是发生了啥事儿，于是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这是咋了？前儿个队长还说春耕要等惊蛰后呢。”
“谁知道？莫不是公社又下来啥新政策了？”
“我瞅着村长脸挺沉，不像好事儿。”
窃窃私语声像蚊子似的嗡嗡响，姜宁往周安身边靠了靠。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往两边挤了挤，让出一条道来。
走在前面的是村长，他身后跟着个低着头的女人。
这人不是程二丫是谁。
程二丫走到晒谷场中间的磨盘旁，脸涨得像要滴血。
村长清了清嗓子，搪瓷缸子往磨盘上“当”地一磕，场子里彻底没了声息。
“说吧，自个儿做的事儿，就得自个儿认。”
村长的声音带着威严，扫过围观的村民，最后落在程二丫身上。
程二丫的肩膀颤了颤，然后就开始阐述，她做的那些荒唐事儿
话一说完，程二丫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场子静了两秒，随后像炸了锅似的。
“啥？这丫头片子居然造这种谣？”
王婶子第一个跳出来，指着程二丫的鼻子。
“我就说嘛，姜知青看着斯斯文文的，咋可能做那事儿，原来是你在背后嚼舌根！”
“可不是嘛！这黄谣要是传出去，姜知青一个姑娘家，以后咋在村里立足？”
“程二丫这嘴也太欠了！以前就爱说东家长西家短，这回算是栽了！”
“活该！让她嘴碎，这要是没查清楚，姜知青的名声不就毁了？”
指责声此起彼伏，程二丫的头垂得更厉害了。
姜宁站在人群外围，听着这些话，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村长目光落在程二丫的背上，说道。
“杵着干啥？还不快给姜知青道歉！”
这话一落，周围刚歇下去的议论声又起了些。
有人抻着脖子，往姜宁的方向瞅。
程二丫抹了把脸上的泪，一步一挪地朝着人群中的姜宁走去。
“姜知青……”
程二丫站定在姜宁面前，头埋得快低到胸口。
“我对不住你，是我糊涂，是我嘴贱，不该编那些瞎话毁你名声……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要是你不原谅，我……我就只能去公社挨处分了……”
说着，她突然弯下腰，脊梁骨弯成了九十度。
周安站在姜宁身侧，低声道。
“要是心里不痛快，不用勉强原谅。”
姜宁抬起头，望着程二丫颤抖的肩膀，到底还是心软了。
“起来吧，我原谅你了。”
程二丫的肩膀猛地一僵，怯生生地看着姜宁。